这个男人的怀抱宽广、温暖,像是一个让她可以躲避的避风港一样。
阮小沫被他搂着,难得地没有生出一丝想要反抗的感觉。
她连心底的愤怒,也慢慢平息了不少。
“我不想恨他……”她静静道:“作为子女,我不想恨自己的父亲。”
答案再也明白不过。
父亲任由那些人欺负母亲的场景,换做是谁都无法接受。
她多希望母亲能够醒悟,能够不再痴恋父亲,潇潇洒洒地过完全属于自己的人生。
她妈妈曾经是t台上最耀眼的一枚明珠,即使经受病痛和岁月的折磨,依旧是同龄人中好看又有气质的。
可母亲宁愿忘记被离婚的事实,也不肯放下父亲……
这是个死结,无解。
她安安静静地靠在他胸口,沉默片刻之后,她听到了又救护车的声音迅速往这边靠近。
抬起眼,她从靳烈风肩膀后的车窗看去,看到好几辆救护车往他们离开墨宅的方向开去。
阮小沫意识到了什么,她盯着靳烈风:“你对他们动手了?”
“他们敢那么对你,我不能对他们动手?”靳烈风语气间夹杂着一丝暴戾,不悦睇着她。
阮小沫忙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其实今天那种情况……如果她不是那时需要顾忌着照顾母亲,可能会自己上去和那些人拼命,她怎么可能责怪靳烈风?
男人的脸色这才好看点,他抓着她的手,看到她手背上处理好的伤口,眸底闪过一抹阴鸷,漫不经心地道:“对你动手的人……有只手今后没法用了,其他的……有的人出了点血,有的人断了几根骨头,反正我离开的时候,差不多是这么个情况吧。”
他记得这女人会怕血腥场面,所以把一些内
容简化了。
“你离开的……时候?”阮小沫抓到他话里没说完的部分。
她这时才发现,刚才走的时候,似乎不是所有的保镖车都一起开走的。
在原地,还留了好几辆。
她才想起那时靳烈风似乎是告诉过自己,留了人处理的。
当时她没反应过来他说的“处理”,会是这么个处理方式……
“嗯,我交给他们善后之后,就直接下来了。”靳烈风随意的道。
这个女人肯定希望赶紧把她妈妈送回医院,所以他安排好那些人,就直接下来了。
他没说他离开时的那一片鬼哭狼嚎和血花满地。
至于那个订婚宴……
敢得罪他的女人,还想办得下去?
白日做梦!
车窗外,不一会儿,又是好几辆救护车呼啸而过。
阮小沫明白,墨宅今天的喜事,应该是办不成了。
这算不算是阮如烟咎由自取?
是她们非要利用母亲,逼得她非去不可的。
可现在相当于阮如烟自己一手毁了和墨修泽的订婚宴……
阮小沫不想去猜测阮如烟现在有多悔恨,因为这都是她自找的。
而墨修泽……
他穿着那身燕尾服站在面前的模样,让她有一瞬间的恍神。
仿佛穿越时空,她回到了第一次在学校汇演舞台后见到他的时候。
男孩是学校里出名校草,家世好、待人好、性格开朗阳光。
随便冲女孩子一笑,就能惹得一片女孩面红耳赤地哇哇尖叫。
良好的家教让他很重视形象,拿着破掉袖口的礼服站在那里的时候,完全是慌了的样子。
她看不过去,问了几句之后,拿过他的礼服打量了会儿,就从随身的钱包里取出一只缠着线和针的纸片,而后毫不犹豫把自己裙摆上的花边拆了下来,缝在了袖口裂开的地方。
花边,遮住了裂开的口子,和风格严肃的燕尾服组成了新的风格。
她缝好袖口,抬起头来,看到男孩如墨的眼瞳正落在她身上。
她不知道是不是整个过程,他都这样看着自己……
男孩穿上缝好的礼服上台。
她站在后台的通道口,看着聚光灯打在那个男孩身上,看着他举起小提琴,微微闭上眼帘,袖口的花边被灯光包裹一层朦胧的光……
阮小沫失神的盯着车窗外,却没有发现男人盯着她的目光里包含了几丝先前隐藏起来的锐利……
车子很快到了医院。
母亲还是没有醒,是被医护人员用担架抬上去的。
阮小沫赶紧跟着就下了车,追在担架后面跑了两步,她回头看了一眼,还是又跑回车门前。
踌躇了下,她认真地道:“靳烈风,今天真的多谢你了。”
不论如何,今天如果不是他在,她不会有这么顺利把妈妈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