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靳烈风护在怀里,顺着一股巨大的热流滚了好几圈,阮小沫只觉得自己头昏脑涨。
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脑袋非常的痛,痛得她几乎没有办法思考。
有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靠近了她们这边。
还有仿佛是较细的轮子,缓缓转动,碾压着马路的声音。
她想看,但脑子意识混乱着,让她没办法控制好自己撑起身体来。
靳烈风……
对了,靳烈风怎么样了?
她乱成一团的脑子里,忽然有了一丝清明,她连忙抬起头想看看护着她的男人。
而就在这一刻,有她完全陌生的声音,操着蹩脚生硬的语言,由远及近地响起。
“靳少,又见面了啊!”
虽然是在打招呼,但那人显然对靳烈风有着极大的怨愤,连声音里都带着阴测测地语调。
像是一条长期蛰伏在泥潭里的湿滑幽冷的蛇,让人有种来自本能的不舒服感。
阮小沫勉强越过靳烈风护着她的胳膊,朝那边看了过去。
她看到一个人坐在轮椅上。
下半身完全没有,那个人就像是被放在了轮椅上似的。
他只有一条胳膊,完好的那只手
里握着一只手枪,面容令她有些眼熟。
这个人的脸……她好像有点印象……
一刹那的迷惑之后,脑海里浮现出一些可怖的画面。
血花和西红柿的红色茄汁交融、不断尖叫倒下的尸体、满街乱飞的子弹……
阮小沫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想起来了……
她想起来了!
这个人不就是之前在国外那场突如其来的恐怖袭击中,被靳烈风打残了半个身子和手臂的那个男人吗?
齐峰不是说过他被抓了?
那现在……这个人是逃狱了?
他们……这是来报仇的!
阮小沫心头一惊,终于明白过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别怕……”靳烈风的声音波澜不惊地响起,轻轻地靠在她耳边安抚道:“放心,有我在,会没事的。”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他说,阮小沫的心底似乎就会莫名的安心不少。
她没有出声再问些什么。
她明白眼下这种情况,绝不可能是一个适合说废话解释什么东西的时候。
如果想要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在顺利脱身之后一样也可以问。
而不是现在抓着靳烈风没完没了地分散他的注意力。
轮椅的声音越发的近了
。
那人身上的散发的浓浓的憎怨气息,就像是特殊的气体散发在空气中一样,让人轻易就可以察觉。
他现在完全占据了优势,他当然不需要再隐藏自己对靳烈风、对这个女人的恨意了!
上次的恐怖袭击中,要不是靳烈风这边有所准备,他也不可能失去一半的身体和一只手臂!
他更是连整个组织都全部一起覆灭!
他好不容易被几个没参与上次袭击的旧部救下来之后,第一个想法就是,一定要找到那个男人!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靳、烈、风!
他每一天,看到自己残缺的身体的时候,都在念着这个名字……
他一定要把失去肢体的痛苦,都全部在靳烈风的身上讨回来!
他当初承受了多少痛苦,如今,他要让那个男人也一一尝尝!
他隐匿许久,周密布局。
现在,终于让他找到了机会。
先在路边随机劫持了一个路人,作为诱饵推到路中央,迫使他们停车。
而早就固定在地面的炸弹,一定能直接搞定那辆防御力极高的车,和那些周围跟随的保镖车队!
运气好的话……靳烈风和那个女人会就此直接葬送在那辆车
里……
不过显然,以靳烈风超乎一般人的敏感官逃过了那一劫,但……
那人的眼底闪过一丝宛如鳄鱼一般阴冷的光。
没死,对他而言,那就更好了。
他刚好可以试试,得到的那个消息是不是准确……
就在他快到跟前的时候,靳烈风已经毫发无伤地利落站了起来。
高大颀长的身材,俊美优雅的脸庞,除了身上的西装有些擦破的地方和尘土,基本上这个男人就像是现在立刻出席任何宴会也不会违和一样。
连脸上的冷漠神情,都一点没有波动。
而那个女人,被他护在身后,看上去,似乎也是连块皮都没有擦伤。
没有看到预想中的狼狈,这未免让人有些愤怒和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