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仅仅是床铺。
她睁开还有些惺忪的眼睛,接着一盏壁灯的光线,环视四周,发现靳烈风根本就不在房间里……
阮小沫看向床头的夜光时钟,上面的时间明明白白显示着现在是深夜了。
这个时候……靳烈风为什么会不在卧室里?
阮小沫不明所以地拉开卧室的门,朝外面看去。
走廊外空空荡荡,也没有靳烈风的身影。
她走出去,沿着走廊下了楼,终于在楼下书房的门缝里,看到了有些微的亮光透出来。
靳烈风在书房的?
这么晚了,他还在书房干嘛?
站在楼梯处想了想,阮小沫脱下拖鞋,拿在手里,直接赤脚走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靳烈风这么晚不睡,还在书房里忙着,可能和她或者和他自己的伤有些关系。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了书房门,光脚踩在地面上,愣是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而现在这个时候,帝宫的佣人也都睡了,即使是值夜的也不会没事跑到楼上来,所以她很放心地贴近了书房的门去听里面的动静。
然而书房的门太过厚重,挡住了里面本来就不算大的声音。
阮小沫贴在门上根本什么就听不到。
她有些泄气地站直了身体,看了一眼书房的门,知道就算再站在门外也听不到什么的,只能小心翼翼地重新回到楼梯转角的地方。
因为靳烈风特别挑剔的缘故,所以帝宫的清洁都做得格外干净,连楼梯的台阶也是佣人拎着水桶一阶一阶擦过的,坐在上面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阮小沫无声地叹了口气,坐在了台阶上,托腮盯着书房这边。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但从那个恐怖分子找上来复仇之后,她就一直隐隐觉得心里有些惴惴不安的。
是错觉吗?
可她就是无法说服自己
彻底放下心来。
就像现在,她没来由地就是觉得书房里……也许不止靳烈风一个人。
也许还有别人,但她听不到他们在书房里说了什么。
阮小沫只能守株待兔,坐在这里,藏好自己的以免会被里面出来的人看到,好一窥靳烈风这么晚了,是和谁在里面。
书房的门真是隔音效果超好,她以前在里面看书的时候很少会关上门,因为也没有必要,所以今天才知道这扇门原来这么厚重隔音。
整条走廊都安安静静的,她等得几乎都要睡着了。
“咚——”
突如其来的一声闷响,把她从瞌睡里拯救了出来。
阮小沫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悄悄探头,看向书房那边。
随之而来的,又是几声重物砸在什么上面的声音。
不一会儿,书房的门终于开了。
她看到一个男人走了出来,不是靳烈风,而是齐助理。
齐峰的状况看上去显然非常糟糕,脸上还有着淤青,显然刚才的重响是因为他。
“少爷……”他望着书房里面,语气带着焦急和恳切地请求着:“您不能不——”
“滚!我说了不做!”
随着里面传来的靳烈风充满怒气的声音,一个书桌的摆件被重重掷了出来,直接砸在齐峰的肩膀上,他顿时被砸得倒退了几步。
齐峰又说了些什么,阮小沫听不太懂。
那都是些很片段的话,基本理解起来,就是齐峰正在请求靳烈风做什么事情,但靳烈风态度暴躁,极度强硬,绝对不可能听齐助理的话的。
阮小沫又悄悄往台阶上缩了缩,她不想被现在正站在走廊上的齐峰看到。
劝不动自家少爷,齐峰只能躬身行礼,然后拉上门,往另一头的楼梯走去。
就在阮小沫以为他要下楼的时候,从那边的楼梯拐角,很快就上来了一
个人。
似乎是一直等在那里的。
阮小沫心脏猛地跳了跳,庆幸自己刚才过去的时候,是脱了鞋的,那边的人,应该没有听到她的动静。
走上来的是一个中年女人,外国人的轮廓,高鼻深目,那张以往一向刻板的脸上,此时却有种显而易见的担忧和焦虑。
是朱莉?
阮小沫看得有些困惑。
如果说齐助理平时要负责kw的一些事情,过来找靳烈风是因为工作上的事也说得通,可朱莉从来是只尽一个管家的所有本分,不可能去管靳烈风公司上的事。
也就是说……
今晚这事,是齐峰和朱莉都知道的?
“少爷还是不肯吗?”朱莉脸上布满了愁容,语气里的担忧和失望也毫不掩饰。
她在担忧什么?
阮小沫尽量隐藏好自己,努力听清他们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