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阮小沫爆发出一声尖叫,几乎快要站不住了。
靳烈风进去……
墨修泽一定会死……
他一定会死……
靳烈风不可能让他活着的……
墨修泽,会死。
阮小沫像是脱了力,整个人往地上软绵绵地倒去。
保镖连忙松开按着她肩膀的手,改为扶住她。
而就在这时,阮小沫一下推到走廊上她身旁不远的装饰大花瓶。
“哗啦啦啦……”
一阵稀里哗啦的狂响,那个大花瓶在地上被砸得稀烂,无数的碎片铺满了大片的走廊地毯。
阮小沫刹时就蹲下去,飞快地捡起一块形状尖锐的碎片,紧紧地抵在自己脖子上。
“你们别过来!”她紧盯着原本想要过来抓她,却因为她此时的行为,不敢肆意往前的保镖们,“你们过来一步,我就扎下去!”
保镖们都不敢过去,怕她真的会对她自己下手。
刚踏进套房的男人当然也听到了动静,他转过身,恰好看到阮小沫捡起碎片抵着自己脖子的一幕。
在他中了bd001的时期,有过何曾相似的一幕……
当初她为了向他证明他害怕的并不可怕,拆了针管,在他面前抵着自己皮肤给他看……
现在为了另一个男人,拿着破碎的瓷片抵着自己脖子……
心脏,好像瞬间裂开无数的裂缝,痛楚,骤然袭来。
靳烈风呼吸一滞,刹那间,几乎要丢下金属的高尔夫球杆向她走去。
他拧紧了眉,语气里的火气更甚:“阮小沫,你这是在拿自己威胁我?”
阮小沫摇摇头,“靳烈风……你放过他好不好?这件事根本就和他没有关系,我可以解释的,你给我时间,你跟我回去,我可以解释的!”
只要不是现在这样,他立刻就要墨修泽死……
她
可以解释的,她一定可以找到米莲娜陷害她的破绽的……
她现在不要说思考这个陷阱的破绽,她连整个思路都是混乱的。
她需要靳烈风冷静下来,也许时间来平复她此刻完全混乱无序的大脑。
“放过?”靳烈风嗤笑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反而显得更加冷冽,“阮小沫,你是我的女人,而现在,你在劝我放过一个睡过你的男人?”
阮小沫不吭声,只用力地拿碎片抵着自己脖子,不敢放松。
“你以为……到现在为止……你还算什么?”靳烈风冷冷地盯着她,眸子里再没有往日的温柔和眷恋,“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把你的安危看在眼里?凭你自信你的魅力吗?”
他话语里极尽讽刺,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都好像是一记火辣辣的耳光。
阮小沫倔强地抬眸,避也不避的盯着他:“靳烈风,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对你该有什么影响力,我只是赌一赌……”
她定定地道:“墨修泽活,我活!墨修泽死,我死!”
简短的几个字,如同是陨石砸在地面上一样铿锵有力。
阮小沫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和靳烈风对峙着。
她不能松手,她怕自己一松手,靳烈风就会抢到机会,让人夺下她手里的碎片、就会进去将墨修泽置于死地!
所以哪怕她现在其实心头并不确信自己的威胁能够奏效、哪怕她裤腿下的双腿微颤,几乎站不住,可她依然要这么做。
她没有别的选择了!
如果靳烈风能够冷静下来,如果她能拖到墨修泽安然度过今天,她也许还有机会能解释清楚这个米莲娜给她设下的圈套……
可如果现在只要墨修泽死了……
她和靳烈风……不会有任何的以后……
这会彻彻
底底成为一道无法填上的深渊,将她和靳烈风、和她之前的所有的承诺和展望……都割裂开来……
靳烈风的眸子如同狼一般凶狠,死死地注视着她,仿佛下一秒,他就会扑过来,咬断她的脖子一般!
换做一般人,现在已经在他这样的眼神下不堪重负地吓晕过去了。
阮小沫没有这样的权利,她现在进退两难,甚至,也没有退路。
靳烈风不说话了,他沉默着,用力咬着后牙槽,下颔的线条绷得紧紧的。
沉默如同坟墓里死寂的气息,在走廊上弥漫开来。
“啊——”
卧房里,突然毫无预警地传出来了墨修泽的一声惨叫。
阮小沫焦急而分心地朝里看去,没注意控制住自己手上的手劲,瞬间,那片薄薄的花瓶碎片划过她的脖颈。
一条细细的血痕飞快地冒了出来,无数的血珠凝成一道血口子,沿着这道伤口淌了下来!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