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下一秒。
也许已经撑不了几分钟了。
靳烈风很少有这样对自己没有自信的时候。
可是在这个女人身上,她一次又一次地让他做出不像他自己的行为。
第一次在一个女人身上花心思,第一次尝到吃醋的滋味,第一次有想和一个人共度一生的想法……
可一年前,他就是因为这些想法,才会把她逼入绝境,崩溃发疯。
不能再来一次!
这一次,他说什么都不能再重演之前的悲剧!
重莫望着他,一步都没有挪动的意思:“就一会儿,就多待一会儿行吗?”
她只想和他再待一会儿。
哪怕是在梦里,再多一会儿就好。
靳烈风盯着她,薄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下颔的线条绷得紧紧的,像是在抵抗什么她看不见的东西一样。
“真的,就一会儿!”重莫没注意到他的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蠢货,只眼巴巴地强调着:“再待一会儿,我就回家睡觉!”
睡觉,在她看来,就是醒来。
在和他在梦里相处一会儿,她就乖乖醒来,起床上班。
反正现实中,她大概是不可能再见到这个男人了。
靳烈风本人,现在应该早回
了kw总部的城市,忙忙碌碌地把他在这边遇到她的事情,都忘了吧?
毕竟她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而已,他怎么可能像她一样,还记得她呢?
今天的梦居然会这样真实,对她来说,也许是仅有一次的机会。
她自然会想尽量地延长一点这里的时间。
男人沉默半晌,才似乎非常艰难地蹦出两个字:“不行!”
说完,就伸手过来逮她。
重莫干脆又不要脸地耍起赖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手扒紧了自己办公桌的桌角,死活不肯让男人拖走她。
还好办公桌特别沉,几个男人都很难抬动的那种,所以她扒紧了办公桌,一时间,也没有被靳烈风拽走。
“重、莫!”靳烈风恼怒地喊道。
这个死女人,今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主动提出想跟他多待一会儿,还好像很舍不得就这样回去似的,死拽着桌角不肯松手?
她今晚到底是喝多酒了?还是吃错药了?
重莫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劲,拼命地护着自己到门口的距离,一点儿也不肯少,嘴里还在努力争取着:“就一会儿啊!反正你来都来了,多待一会儿又能怎
么样!你这个人很奇怪啊!”
待个鬼!
她知不知道在她这样胡言乱语之后,在她说出那种话之后,再和他单独待在一起,有多危险?
这一年来,他几乎是夜夜都是靠着药物,才能勉强入睡的。
否则,和她的那些曾经,会像是怪兽一样,彻底占据他的大脑,反反复复地折磨他。
一直不来见她,一直只靠着那些遥远的照片和视频片段,对他而言,就像是把一个人关起来饿着,只给他嗅到食物的香气,却永远不会真的给他食物一样。
这样的日子,每一天,对他而言,都是难捱的。
可他硬是凭着不能再伤害她的想法,撑过了那半年,撑过了这半年,好不容易,知道她带着新的记忆,生活得很快乐。
他经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但现在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态,都在动摇他。
他不能再伤害她!
不能再让她回到过去!
尤其是,她不能回忆起之前的记忆!
靳烈风冷下脸来,弯下身去,高大的身体,在她身上覆上一层阴影。
男人带着薄茧的修长手指碰到了重莫死扒着桌角的手,一点一点,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拉开
。
“靳烈风!你凭什么管我!你不陪我待就不陪!你没资格非要赶我回去!”
眼看桌角不保,重莫气愤得吱哇乱叫。
她不过是延缓一点醒过来的时间,她不过是想在梦里多待一会儿,谁知道这个臭男人在梦里也这么讨厌,非要跟她对着干!
靳烈风一语不发,只是缓缓拉开了她最后一根勾着桌角的小指。
重莫的身体一下就失去了赖以固定自己的桌角,下一秒,就会轻易地被男人拉走了!
她又气又急,眼珠一转,突然痛叫了一声:“啊!我的手指好痛!”
说完,她在地上蜷成一团,紧紧护着自己的手指。
靳烈风脸色一变,蹲下就要去拉她的手:“掰到了?重莫!给我看看!”
他刚才的力度明明都有收住,只是以很轻的力道拉开的,怎么会还是伤到她了?
重莫却痛极了似的,护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