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沫在这边养了好一阵子,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已经完全无恙了。
她想跟墨修泽说一声谢谢,然后去自己母亲那边找自己的母亲巫贞怡。
这几天连日的大雨,天气总是不太好。
难得今天大雨停住了,还有蒙蒙细雨,在空中飘舞中。
坐在别墅二楼的餐厅里,阮小沫喝着多糖的咖啡,一边等着墨修泽出现吃早餐。
不一会儿,两个人的脚步声一起出现在门口。
阮小沫望去,看到了苏琪琪和墨修泽。
苏琪琪看到她,有些心思被戳破的尴尬,连忙快步走进去,撇下墨修泽。
“早!刚才我在走廊刚好碰到了墨先生,就一起过来了。”她朝阮小沫勉强笑着解释道。
阮小沫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点点头,“真巧。”
墨修泽眸底划过一丝失落,但很快他就掩藏起那抹情绪,面带微笑地走了过来。
“还是加了很多糖?”他在身旁坐下,一眼就看出开着盖子的糖罐里,少了不少的方糖。
阮小沫抿了抿唇,“不加糖喝不下去,不喝点咖啡,早上好像又不精神。”
她也真是服了自己了。
又想提神,又不喜欢那种苦味,所以就拼命往里面加糖,最后出来的
味道甜的腻人,她也能捏着鼻子喝下去。
“精神还是不好?”墨修泽的语气里透着不自觉地关心:“是不是麻醉剂的剂量还是太多了?要不要把医生叫来看一看?”
阮小沫连忙摆摆手:“不是不是,是我自己的问题,我这成天吃了睡睡了吃,跟养猪一样,我估计我再这么下去,坐公交都该有人让座了!”
苏琪琪噗嗤笑了声:“没事没事,你跟人解释只是胖了,不是怀了。”
墨修泽却神色滞了滞,才挽起一个浅浅的笑容。
“放心,你不是易胖体质,以前也从来没有胖过,比起你,你的那个想做模特的发小,应该是特别羡慕你这样的。”
阮小沫知道他说的是项德美,想起项德美又贪吃,又想瘦,还想驰骋t台,忍不住又替她心酸,又替她好笑。
“我身高颜值可比不了她,而且,她出国了,据说是终于如愿登上t台了。”
阮小沫想起她之前最终决心逃离靳烈风时的事。
项德美离开,墨家找到靠山,她费心把母亲送走,谁知道自己却没能逃掉。
但现在,她所期望的事,已经快要达到了。
靳烈风当她死了,她就如墨修泽预料的那样,真正的自由了
。
“对了,墨修泽,我——”
她想起自己想说的正事,正要开口,却听到餐厅里巨大的挂墙电视上,传来了新一段的插播新闻。
“kw总裁靳烈风的妻子逝世,kw总裁将亲手为妻子办理后事,将深爱的妻子下葬……”
阮小沫呆呆地盯着电视屏幕,瞬间忘了自己刚才想要说什么。
靳烈风,即将为“她”办理后事,将“她”下葬?
那这样看来,那具尸首,是真的骗过了他了吧?
阮小沫看着新闻上的画面,滚动新闻字幕的上面,是他出行的画面。
现在的靳烈风,已经不再顾忌出现在媒体面前。
新闻记者们蜂拥着想往前挤,想采访他。
现场记者的镜头极晃,扛着摄像机的人被人群挤来挤去,画面看得人头晕。
可阮小沫依旧紧紧地盯着电视屏幕,就好像那些晃来晃去的镜头,对她而言,根本不是问题。
靳烈风的保镖们都是训练有素,分分钟将所有的记者,都格挡开。
阮小沫终于在一个缝隙里,注意到了那个男人的身影。
他带着一副墨镜,鼻梁高挺,面容轮廓如刀削斧凿般深邃。
只是他唇色似乎有些不好,脸也瘦了不少,虽然用墨镜遮挡
住半张脸,她也觉得他看起来,似乎非常非常的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阮小沫突然很想知道他现在的心境。
他难过吗?
有多难过?
是因为她的死,还是因为她用“死亡”,最终逃离了他的掌控?
靳烈风,他为了她的“死”,流过一滴眼泪吗?
也许,但凡是靳烈风肯为她的死悲伤过,那她作为重莫时,全心全意喜欢他的心,也不算可惜了。
这段新闻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
直到下一段财经新闻进来,阮小沫才回过神,她转过头,低下脑袋无意识地搅动着咖啡。
心口沉甸甸的,很不舒服。
阴天一样的滞闷感,喊不出来,又黏糊得抛去不掉。
就好像窗外的雨,都在此刻飘进了她的心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