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泽微微一笑,漆黑的眸子里,有着黯然的神色。
“不行。”他直接拒绝了阮小沫的要求,“小沫,我知道你现在心急如焚,但,我不会答应你。”
这是他最后计划,也是他计划中原本没有的最后一环。
听到墨修泽的拒绝,阮小沫低下头,盯着自己的双手数秒,忽然起身。
“那我自己去!”
她往门口跑去,急匆匆的步伐,和监控器上的男人一模一样。
就在她拉开门的瞬间,门却又被从她身后伸过来男人的手臂,按住了。
墨修泽的声音从她身后幽幽地传来,“小沫,你现在……哪儿也去不了!”
就在这时,阮小沫蓦然感觉到自己脖子上一凉。
她自然知道这种感觉代表着什么。
回头,她看见墨修泽手上,拿着一根注射器,注射器的针头,毫无疑问,正扎在她脖子里。
阮小沫的身体很快地开始发软,脑子开始昏昏沉沉。
她腿脚站不住地朝地上滑落下去。
却很快被揽进一个怀抱之中。
她的脑袋被调整地靠在那人的胸膛上,阮小沫努力撑着不愿意闭上眼睛,陷入昏迷。
“墨修泽……求你,别杀他……”她说话的声音,都
开始迷迷糊糊起来,“你恨他,我替他……我替他承受你的报复,行吗?”
墨修泽清隽的面庞上,呈现出一丝悲凉。
他静静地注视着她,神色似乎无悲无喜,却又似乎有着巨大的哀痛。
墨修泽把她放到了监控屏幕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声音轻柔,听在阮小沫的耳朵里,如同有着催眠般的魔力。
“小沫,你错了。”墨修泽双手撑着沙发的扶手,低眸朝她道:“就算他那时在邮轮上,杀了我,我也不是因为这个仇恨,才回来的。”
他不是为了报仇。
他的心底,也从来不存在什么对靳烈风的仇恨。
非要说恨,他只有一个恨的人,就是他自己。
他恨自己为什么会错过她。
他恨自己为什么不能保护她。
他恨自己……为什么现在,依旧是晚了一步。
阮小沫的眼眸渐渐合拢,她撑不住药物的施加的困意。
“如果他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果你没有和他扯上关系。”
墨修泽伸手,轻轻地替她将一缕头发,挽到了她耳后,动作轻柔得仿佛阮小沫在他心中,是一尊只能轻轻触碰的珍贵的瓷娃娃一样。
他盯着她努力想要抗拒睡眠,意识,却依旧
一点一滴离开她的小脸。
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深沉得如同大海。
如大海般深,也如大海般泛着幽凉。
“如果我回来得及时,或者我当初没有出国,我们……”
墨修泽勾了勾唇角,挽起一抹弧度,眸底,却悲凉无比。
“我们会不会,什么都没有改变?”
他们会不会如同她的那张设计稿上的写的,他穿上她设计的婚礼礼服款式,在教堂里举行婚礼?
这一切,到现在为止,都不可考了。
时间不能逆流,过去的,都不能改变。
唯一能够抓住的,只有现在,只有当下。
而当下,她的心,已经不在他身上了。
另一个男人,取代了他的位置。
这段时间里,他看的清清楚楚。
墨修泽附身,在她的额头上印下轻轻的一个吻。
没有一丝轻浮占便宜的意思,只是宛若蝴蝶在花瓣上停留片刻,又拍拍翅膀飞走似的。
“小沫,我爱你。”他语气很轻,轻到几乎只剩下气声。
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仿佛是在教堂里发誓似的,那样郑重、神圣。
阮小沫的眼睫不安地眨动着,她还没有彻底陷入昏睡之中,她还在为那个男人的生命安全,而忐
忑着。
墨修泽盯着她,不再做什么。
一秒钟过去,两秒钟过去……
阮小沫终于彻底地安静下来,只是眉头依旧紧锁着,似乎那个男人的性命,已经和她紧紧联系在一起。
他不安全,她就是昏睡之中,也不可能得到安宁。
墨修泽深深地望着她的睡颜,从她的额头开始,视线一遍遍扫过她的眉眼、鼻梁、嘴唇……
就像是,他要铭记下她的模样。
监控器上,靳烈风还在不断地飞奔着。
他已经接连摔了好几次了。
长时间的没有进食,和身体的酸软,让他没有足够的精力再支撑下去。
甚至有一次,他直接整个人从楼梯上摔下来。
动弹不得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