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手术台上灯光极亮,整个手术室里,光线是黯淡的。
阮小沫已经渐渐看不清手术室里,坐在昏暗光线中的母亲了。
巫贞怡稳稳地坐在那里,似乎是打算一直守到这个孩子确定被拿掉。
她冷硬的态度,在接触到阮小沫终于彻底失去意识,瘫软在手术台的时候,终于稍微动摇了一下。
要打掉这个孩子,对小沫来说,是很残忍。
她原本……也并不是想这样强行地做什么的。
但要怪,就只能怪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
要是早点跟靳烈风分手,自己也肯来医院拿掉这个孩子,今天的一切,也就不用上演了。
“小沫啊,睡一觉吧。”巫贞怡喃喃地道:“等你睡醒了,就什么都好了,妈妈这么做……妈妈这么做,也是没办法啊!”
她本来,是真的打算给一个月的时间,让小沫缓冲的。
可谁知道……
想起了什么似的,巫贞怡脸上动摇的神色,变得坚决。
“医生,麻烦手术做得干净点。”她嘱咐道。
只要这个手术一结束,不管小沫肯不肯和那个男人分手,起码,他们之间的联系,就不会那么深了。
而她自己,也不
会那么为难了。
医生点点头:“放心吧,她现在孩子还小,不管什么方式拿掉这个孩子,都比较容易。”
说着,护士开始递上工具,准备开始这场手术。
就在这时,手术室外似乎响起了一阵的重重的脚步声。
来势汹汹,阵势非常大,就像是有着千军万马在走廊上轰轰烈烈地走过一样。
医生顿了顿,疑惑地看了看自己身旁的护士,护士也是一脸蒙蔽。
“怎么了?”医生又望向巫贞怡道:“巫女士,外面是您的人么?”
巫贞怡朝门口看了看,也很茫然,“我、我不知道。”
照理来说,外面不是只要对这间手术室里发生的事视而不见就可以了?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医生放下手里的工具,朝一名护士示意了下,“你去看看吧。”
外面动静那么大,这里面的手术,也不能安安静静地做。
护士点点头:“好,我去看下。”
护士拉了拉口罩,朝着门口走去。
她拉开门,刚踏出去一步,就似乎僵住了,整个人愣在门口半步的距离。
医生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的一点背影,不禁疑惑地问:“怎么了?”
护士
没有回答,也没有回身。
只是诡异地倒退着,朝着手术室里走了两步。
这两步,已经足够她退回手术室里,也足够让医生看清楚她所处的境地了。
一把乌黑发亮的手枪,正抵在护士的额头上。
握枪的男子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睛,西装革履,看着像是应该在高大上的办公楼里,处理商务的社会精英人士,并不像会用枪的人。
可那把枪在他手里,握得稳稳地,任谁也看得出来,这是个玩枪的老手。
“你、你是什么人?”医生惊呆了,手上的工具哐当掉在地上,“你们要干什么?”
“呵,要干什么?”
一道男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低沉,阴鸷,叫人光是听着,就不由自地觉得身体发寒恐惧。
手术室里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缓缓从门口进来的男人身上。
那个男人高挑,英俊,但那张如同刀削斧凿般轮廓深邃的面庞上,透着一股邪妄和残忍的气息。
他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衣领一丝不苟地扣到了最上面,讲究的领针和手腕上露出的小部分腕表,都能让人感觉到,这是一个优雅而奢侈的男人。
男人长腿笔直,脚上蹭
亮的皮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声一声,宛如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巫贞怡愣了愣,脸色一下子惨白起来。
“你……你怎么会来了?”她诧异地脱口而出。
这不可能的啊。
她自己都是临时通知的帝宫的佣人,让他们叫阮小沫过来的,可是靳烈风……今天不是应该在kw公司的吗?
他怎么会来?
那时给的借口,还是她旧疾复发,又不是阮小沫,靳烈风怎么会注意到?
如果说这个男人是为了看她这个丈母娘来的,她是不信的。
这个男人的本质残忍,对她也从来并不是那么热心,之前那个大手术帮忙,也只是因为她女儿的缘故。
巫贞怡知道,这个男人,绝不可能是因为听说她病危,才突然出现在这里的!
靳烈风的眸光冷冽地扫过手术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