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贞怡忍不住背靠紧了身后的椅背,她的背脊一阵阵的发凉。
就好像这个手术室里,因为这个男人的出现,瞬间连气温都下降了似的。
“你、你……”
巫贞怡试图让自己不那么显得胆怯,可她生理本能地,对这个男人身上的嗜血气息感到恐惧。
之前她和这个男人接触不多,仅有的几次,她的全部心思,也都在阮小沫的父亲,那个抛弃她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阮鸿风身上,所以从来没有鲜明地感觉到这种滋味。
而现在,那种如有实质的压迫感极其鲜明。
就像是空气中,有一双无形的手,狠狠地扼住了她的咽喉,让她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逼迫自己的孩子拿掉自己的孙子。”靳烈风抬眸,目光阴沉,如同沉重的锁链一样,紧紧压制住她,“您可真是位温柔的母亲!”
巫贞怡很艰难地,才好不容易发出声音来,“她、她不能和你在一起!”
不管怎么说,她的女儿决不能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拿掉孩子,只是斩断他们之间联系的一种手段而已!
趁着孩子还小,手术不算困难,拿掉之后,小沫还可以在今后和别的男人,组建新的家庭。
到时候,谁也不会再想着这一件事了。
她是这么打算的。
“她是叫你一声母亲没错。”靳烈风睇着她,眸光锐利得如同刀锋一样,“但她的人生包括她自己在内,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巫贞怡心头一阵心慌:“我是她母亲,我就有资格替她考虑,替她决定!”
靳烈风走到她面前,低头,深紫色的眸子盯住她,轻声地吐出四个字:“你、没、资、格!”
巫贞怡被这扑面而来的压力,弄得喘不过气。
她额头渐渐渗出了汗珠,也不太敢和靳烈风的视线对视。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光是和他看着,就感觉自己似乎在他眼里,变成了下等的动物一样,仿佛只能任人宰杀。
她以前只是听说过kw靳少的名头,但从来不知道,和他作对,会是这么让人恐惧的感觉。
“你应该庆幸,巫贞怡女士。”靳烈风叫她的名字时,带着轻蔑而讽刺的语气,“你的计划,还没有成功,否则……”
他弯下身,顿了顿,才轻描淡写地道:“这里,所有的人,都会为我的孩子陪葬,包括——”
靳烈风的声音越发地阴鸷,“包括你在内!”
等靳烈风直起身子的
时候,巫贞怡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她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不是因为她镇静,而是因为她已经手软脚软,连支撑着自己站起来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
靳烈风背对着她,示意自己的保镖:“松开,把她带回去!”
手术台上的阮小沫,还在昏昏沉沉地睡眠中。
一阵麻醉剂,足够瓦解她所有的抵抗能力。
要不是靳烈风来得及时,她此刻,应该已经被解开那些绑住她的东西,换上手术服,进入拿掉孩子的手术流程了。
“嘭咚!”
刚才被齐峰拿枪指着的护士终于被吓得站不稳,猛地摔倒在地上。
齐峰冷冷地盯了那个护士一眼,收起枪,指挥其他保镖有条不紊地解开牢牢固定住阮小沫手脚的皮带。
“我女儿不能和你在一起!”巫贞怡强撑着一口气,大声地吼道:“如果她和你在一起,我就会和她断绝母子关系!”
她之前的话,不是为了吓唬吓唬阮小沫的。
如果阮小沫真的不肯分手,她是必然会这么做的。
自己的母亲,和一个刚领证没有多久的男人,阮小沫必然会在这中间选择一个。
靳烈风停下上前打算抱起人事不省的阮小沫的动
作,回过身来。
“你威胁她?”他语调陡然变低,蕴着几分暴躁的怒意。
巫贞怡这时却反而冷静下来了。
她直直望着靳烈风,肯定地回答道:“是!她是我的女儿!从小就是个懂事心疼我的孩子!我不信,她会不要自己的母亲,而选择一个男人!”
所以,她才会以这个来威胁阮小沫跟靳烈风分手。
从她生病住院开始,这个孩子就一门心思系在希望她和阮鸿风和好上。
阮小沫,是个孝顺的孩子,不可能为了感情,就选择和自己的母亲断绝关系的!
靳烈风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眸底隐隐有着抑制不住的残虐情绪即将爆发。
他身上那种天生气场铺开,嗜血的气息在空气中传开。
仿佛下一秒,巫贞怡,就会死在他手里!
“咔哒……”
轻微的一声拉开保险栓的声音,黑洞洞的枪口,对上了巫贞怡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