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变得容易走神,像是她整个人,都活在另一个世界。
也许,是另一个小少爷还活着的世界。
小少爷的玩具和东西没有被收起来,但婴儿房,她再不准任何人进去动东西。
所有的东西,都是她一手收拾,一手包办。
就好像,只要她每天去婴儿房,每天去看那些宝宝的东西,靳煦,就会回到她身边似的。
靳烈风皱紧了眉,倏然捏紧了手里的钢笔。
没有盖上的笔头尖锐,狠狠扎进他的掌心里。
墨水晕开,血珠也飞快地冒了出来,和墨水混在了一起。
靳煦的死,是阮小沫身上永远不会好的一道伤口。
这道伤口血淋淋的,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那段痛苦的记忆。
“宝宝啊,这是你最喜欢的玩具,妈妈待会儿陪你玩,好不好啊?”
阮小沫从婴儿床旁边捡起一个拨浪鼓来,唇角带着笑意,顺手摇了摇。
拨浪鼓发出清脆的声音,很能吸引小婴儿的注意。
虽然这里面有无数的小玩具,不少是价格昂贵又精美的,可靳煦似乎最喜欢的,就是这个造型普通的拨浪鼓了。
每次只要一晃,他滴溜溜的大眼睛,就会看过来了。
阮小沫坐在婴儿床边,笑眯眯地拿起拨浪鼓摇晃着,看向婴儿床里面。
倏然,她脸上的笑意凝固了。
婴儿床里,空空荡荡的。
宝宝呢?
孩子呢?
她的靳煦呢?
阮小沫惊慌失措地掀开婴儿床里的小被子,下面什么都没有。
她又趴在地上查看婴儿床下面,也什么都没有。
她急得在婴儿房里团团转。
靳煦呢?
靳煦怎么不在了?
靳煦。
她急匆匆的脚步停了下来。
对了,她和靳烈风的宝宝……已经夭折了。
靳煦已经永远地离开她了。
阮小沫在原地蹲了下来,将脑袋埋进膝盖中。
宽大温馨、色调明亮的婴儿房里,传来她遏制不住的哭声。
夜晚降临,她有条不紊地把那些玩具放好,又规规矩矩地叠好婴儿床上的小被子。
“宝宝乖啊,明天妈妈再过来看你。”
阮小沫走到门边,回头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着。
没有小孩子咿咿呀呀的声音回应她,也没有朱莉带着笑说“小少爷跟妈妈说晚安”。
除了她的声音,房间里一片死寂。
这里不像是婴儿房,更像是一个墓室。
靳煦的墓室。
阮小沫静止了一瞬,才
拉开门走了出去。
刚打开门,她就看到了在门外守着的男人。
他已经不知道在这里守了多久了。
隔着薄薄的门板,他听着她在里面一个人自言自语,听着她在里面哭泣,听着她在里面像是宝宝还活着一样地哄着说话。
心脏处,像是用不太锐利的小刀一样,一刀一刀地割着他。
阮小沫像是没看到他一样,径自绕过他往外面走去。
“佣人说,你今天只勉强喝了半碗粥。”靳烈风倏然拉住她。
阮小沫停下脚步,然后,猛地甩开手。
“不管你的事。”她冷漠地望着面前的男人。
靳烈风皱紧了眉头,强行地拉着她往饭厅走去,“阮小沫,今晚你必须吃晚饭!”
再这么下去,她的身体会扛不住的!
阮小沫拼命挣扎着想要抽回手,抽不开就疯狂地打他。
“你放手靳烈风!我吃不吃东西管你什么事!你放开我!”她恨恨地喊道:“靳煦已经吃不了任何东西了,你为什么不去想想他?”
男人的身体瞬间僵滞起来。
“我天天过来看靳煦,可我找不到他,靳烈风。”阮小沫垂着脑袋,声音忽然变小,“我找不到他了……”
她每天晚上都做梦梦到靳煦。
她每天都觉得宝宝还没死。
她总以为自己一推开婴儿房的门,就能看到他正躺在婴儿床里朝她咿咿呀呀的说话。
可是每一天,她都落空了。
“靳烈风,你放弃了我们的宝宝。”她抬头,望着他,眼底没有光亮,“是你,你为什么不救他?”
靳烈风蹙紧了眉头,没有说话。
他拉着阮小沫的手掌上,骤然出来一阵剧痛。
阮小沫拽着他手,用力地咬了下去。
血从她的齿缝间涌了出来,血珠很快在他的手上凝成一串,快速地沿着手掌滴落。
靳烈风闷哼一声,眉心深深地印着一道沟壑,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