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沫愣住。
她自己吩咐的?
她为什么要吩咐佣人这么做?
她竟然……连自己做过的事,都能忘了么?
“少夫人,您怎么了?”佣人小心地盯着她,担惊受怕地问道。
少爷嘱咐过,需要盯紧少夫人的身体和行为。
尤其是,不许夫人吃任何未经帝宫的医疗队准许的药物。
哪怕瓶子上看着是维生素,或者是感冒药也不可以。
阮小沫摇了摇头,脸色难看,“我没事,我……我去换身衣服再去饭厅。”
是她自己要求的,不是佣人没有给她把衣服收好。
看来,那种药物的症状,也太严重了。
阮小沫默默地回了衣帽间,换了平时穿的居家服,这条孕期的连衣裙,她没有再让佣人收起来。
就算收起来了,要是她又忘了,又让人拿出来了呢?
晚餐的时候,她第一次感觉到帝宫的饭厅这么大,这么安静。
虽然室内很暖和,桌上也是热气腾腾的刚出锅的饭菜,可是她就是觉得空气里,有些凉幽幽的。
阮小沫抬眼看向对面的座位。
那个平日都会有人坐的位置,此刻,在她对面空荡荡的。
靳烈风第一次没回来一起吃晚餐。
阮小
沫低下头去,继续用餐。
他没回来也好。
这些天没有再吃那种药,她也不知道自己再面对靳烈风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接连好几天,靳烈风晚餐的时候,都没有回来。
问到佣人,都回答说他在加班。
kw这么忙了么?
阮小沫不知道。
她想试着打个电话去kw问问,或者是直接打给靳烈风。
但电话拿起来几次,她还是放下了。
那天她自己说过的话,她自己还记得住。
如果靳烈风是为了让她好受一些,故意避着她的话,她没必要戳穿。
她也确实需要时间来适应。
之前答应了他要变好,要从失去孩子的阴影中走出来的那段时间里,她天天都要在他面前强颜欢笑,装出积极向上的样子,实在太累了。
现在,她已经撑不住了。
那种恨意和痛苦,是不可能压抑太久的。
他不回来,她就不会看到他的脸和那双眼睛。
阮小沫低头,看向自己从回来之后重新戴上去的项链——永恒。
曾经因为她在意自己的名字,泡沫虽然绚烂但短暂,他就为动用kw的顶尖科技和材料,制作了这条永恒。
他说,要让她知道,哪怕是
泡沫,也可以永恒。
阮小沫盯着那颗不断变幻着色彩的项坠,唇角浮上一丝苦笑。
永恒,真的有什么事,是可以永恒的吗?
回到靳烈风身边之后,她怀着他的孩子,以为接下来,就能迎接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
可幸福之余她,就真的能够这么唾手可得吗?
从在帝宫里安心养胎,到孩子出生,那一阵子里,她几乎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就这样幸福下去。
阮小沫的眼神黯淡下去。
不管怎么样,起码现在她还在他身边。
靳烈风还爱着她,就算失去了孩子,他们还有对彼此的感情。
虽然现在她连看到他的脸,都会觉得难受。
但说不定,时间能够抹平这痛苦。
她垂下头,将项坠放进衣领里,小心地拍了拍。
靳烈风现在俨然是一个工作狂。
每天早上,她还没有醒来,他就已经离开,去了kw了。
等到晚上,晚餐他一定是不会回来的,再等到夜里,佣人会来告诉她,少爷今晚会很晚回来。
她总是失眠到很深夜的时候,抬头看墙上的时钟,哪怕是凌晨半夜,靳烈风也没有回来。
可等到她的失眠被佣人发现之后,医疗队开始给她
开一些镇静神经的安全性安眠药物。
她开始靠着这些药物入睡,否则,只能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一开始,阮小沫只是认为靳烈风把她那天的话听了进去,所以不出现在她面前。
可直到快三个月了,她才意识到,也许不是她以为的这么简单。
“靳烈风他今天还是加班吗?”
坐在卧室里,阮小沫膝盖上摊开着一本时装杂志,却一页也没有看进去。
“是的,少爷他今天会议很多,新项目还有很多需要他亲自把控,所以走不开。”佣人的答案快三个月没有变过了。
阮小沫随手翻了几页杂志,没说什么,但翻动书页的动作,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