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床头看书的男人,听见她的动静,抬起头来看着她。
那张脸在夜晚的灯光里,显得格外的英俊动人。
棱角分明的轮廓,极其深邃的眉眼,还有那双世间罕有的紫色眸子。
就算过了这么些年,岁月在这个男人身上留下的,不是无情的刻刀,而是时光的沉淀,将这个男人雕琢得更加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阮小沫在心里感叹着,觉得要不是靳烈风性格这么糟糕的话,她现在的日子,可能要难过许多。
不知道会有多少狂蜂浪蝶扑上来,不顾这个男人有没有家室、有没有妻子,做地下情人都是愿意的。
不不。
不只是地下情人。
阮小沫想到自己之前在帝宫看到过的“宠物”,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能被外表蒙蔽了,这男人就是个大变态!
当初竟然还那么自以为是地要她当他的宠物,宠个鬼!
阮小沫把目光投向巨大的床铺上,那个从她出来,圆溜溜的紫色大眼睛,就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小家伙。
她今后的孩子,要成长为一个懂得尊重女性,尊重他人的好男人。
才不要像他爸爸一样,要不是长得帅还聪明,应该被人揍
过无数遍了!
“啊啊啊!”小宝宝看她盯着自己,手舞足蹈地高兴笑了起来,嘴里清晰地发出两个字的声音:“麻……马!”
阮小沫擦头发的手一滞,她呆呆地望着床铺上的小靳煦。
小靳煦眨巴着大眼睛望着她,见她没回答自己,又巴巴地重复了一遍:“麻马!”
如果说刚才那两个字,就是对阮小沫的定身术的话。
这两个字,就是接触定身术的魔法!
阮小沫连忙丢下手里的毛巾,急急慌慌地跑了过去,蹲在床边,望着小家伙。
“煦煦,你刚才说什么了?再说一遍好不好?!”她脸上有着急切的光。
刚才不是她听错了吧?
刚才不应该是她听错了吧?
小靳煦……会叫妈妈了?
可是小靳煦之前不是一直跟着奶奶的吗?谁教他叫妈妈的?
小肉团子一脸茫然,显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激动。
但小家伙乖巧得很,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阮小沫的话,立刻张口就叫:“麻……马!”
阮小沫蹲在床边,感觉眼泪一下就涌上来了。
小靳煦真的会叫妈妈了!
他还记得她是妈妈,他还记得自己这个妈妈!
阮小沫抱起儿子,之前压
抑了许久的愧疚和自责,瞬间满溢出来。
“对不起,宝宝,对不起……妈妈之前没有保护好你,妈妈让你落到了坏人手里……对不起,煦煦,对不起……”
要不是她的笔记本电脑落到了阮如烟的手里,也不会被阮如烟借机找到了机会,把她引出帝宫,绑架了她和靳煦。
她没有保护好靳煦,她作为妈妈,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再找到靳煦之前,她为了不让靳烈风担心,一直压抑着这份自我折磨的痛苦。
而这种痛苦,越是压抑,就越是难以消除。
哪怕是和他离婚之后,她都看不得一些小孩子的图片,尤其是走到大街上,看着一家子抱着孩子出来玩,她看着羡慕,羡慕过后,就是痛苦。
别人的孩子,都在爸爸妈妈的保护下,好好的。
可是她的孩子,却就在她面前,被人掐死了。
“是妈妈不对,是妈妈不好,妈妈对不起你——”
“够了!阮小沫!”
靳烈风低吼的声音,打断了阮小沫无休止的自责。
她被人拉起来,握住肩膀,强迫她看着一个方向。
靳烈风紧紧盯着她:“靳煦没事!你听清楚!靳煦没事!他现在好好的,就
在你怀里!他没事!阮小沫!”
阮小沫愣了愣,低头看着自己怀里被她刚才疯狂自责检讨给吓到不出声的宝宝,顿时清醒过来。
对,靳煦没事。
还好……靳煦没事。
她和靳烈风的孩子,还好好的。
“阮小沫,你搞清楚,当初的情况,是阮如烟有备而来,她的自杀式袭击,不是你能防得住的,何况,她伪装了苏琪琪和你联络,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个疯女人的错!你听明白了吗!”
靳烈风定定地望着她,语气暴躁。
那个疯女人!
真的以她自己的死,在阮小沫心里留下了这么大的心理疮疤。
如果不是靳煦没死,被他及时赶到的母亲带走了,他都不敢想象,阮小沫会变得怎样!
“可是我……”阮小沫看着小靳煦迷茫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