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心宛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了什么东西,放到阮小沫的枕头边。
下一秒,她放的东西,就忽然被人给拿起来,从阮小沫的枕头旁边给扔出去了。
白心宛诧异地看向脸色阴沉的靳烈风,“安斯艾尔,你在做什么?!你为什么要把我拿来的东西丢掉!”
靳烈风冷冷地看着她,以往脸上还会存在一点的淡漠,此刻已经完全地冷冻了下来。
这个男人就像是一块彻头彻尾冻结了的冰块,冷硬得让人一点也触碰不得。
“她的病房里,不允许有外面拿来的不明东西!”
靳烈风的语气也冷冰冰,丝毫不考虑这样的话,会不会让来帮忙的白心宛难受。
白心宛蹙了蹙眉,看了眼被他丢在地上的东西,想说什么,又没有说。
“算了,这只是我的一番心意而已,你不愿意接受,那就算了。”白心宛轻轻地道。
她刚要蹲下身去捡那个东西,就被刚走进来的眼疾手快的佣人捡起来了。
“咦?这个不是咱们市里说是特别灵的一家庙里的护身符吗?”
佣人把东西捡起来,看清楚了那是什么之后,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我听说这个护身符很难求的
,不是捐香火钱就可以,起码也得每天早晚,去庙里面跪拜,一跪,就得好几个小时呢!”
那家庙香火很旺,据说护身符是最有效的,但也是最难求的。
主要是要一直去庙里长时间跪拜,一般人哪里跪得下来?
白心宛抿了抿唇,伸手把护身符接了过来,“也还好,反正有垫着的,我只是希望能替小沫求个希望,也免得……”
她回头看了一眼靳烈风,“免得安斯艾尔继续这样下去。”
阮小沫陷入昏迷之后,他的状态就一直没有好过。
现在看起来,还越来越糟糕了。
“什么求个希望?”连声音里都带着一贯倨傲的中年女声,出现在门口的位置。
白心宛回头,看到罗莎琳德正站在门口,看向他们。
“也没什么,就是……我替小沫求了个护身符,希望能帮她度过这个难关,但是安斯艾尔不太喜欢,所以我——”
佣人看着她有些委屈的样子,也觉得自家少爷是不是对白小姐太凶了,忍不住替白心宛说了话。
“夫人,这个护身符是白小姐接连在庙里跪了很多天才求来的,我听人说是很灵的,要不,把护身符留着,宁可信其有嘛!”
罗莎琳德的视线,落到了白心宛手里的护身符上面。
她走了过来,看了看护身符,又看了看白心宛。
接着,她直接拿过护身符,走到阮小沫的床边放下。
“不许再丢了!”罗莎琳德瞪着又站起来的儿子,不悦地道:“刚刚你没听见吗!别人说这个护身符很灵的!”
靳烈风冷笑:“母亲,您什么时候开始相信起东方的鬼神了?”
他的母亲从来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作风手段狠辣果敢,要是信什么善恶鬼神之类的,只怕也做不到那些事。
罗莎琳德看着自己儿子憔悴至极的面庞,叹了口气,转回身看向病床上的阮小沫。
“我当然不信,我的手上不是没有沾血的,如果鬼神是真,我恐怕死后不会好过。”
她顿了顿,又道:“可是我想为了这个丫头信一次。”
在场的其他人都愣住了。
因为哪怕是小少爷回来了帝宫之后,夫人确实经常过来看孙子,但对于阮小沫,也还是没什么好脸色。
区别虽然有,起码她不会像以前那样真心实意地折腾阮小沫了。
但总而言之,所有人都还是觉得,哪怕是有了小少爷这个孙子,以夫人的性格,
也依旧不会认可阮小沫这个儿媳妇。
可是就在刚才,说过自己倘若信鬼神,死后不会好过的夫人,却肯为了阮小沫,信一次……
这,未免令人觉得转变太快了。
靳烈风不说话了,布满血丝的深紫色的眸子,让他看起来格外的让人心疼和疲惫。
他定定地盯着自己的母亲,没有再走上去把护身符直接丢出去。
“你肯定很奇怪吧,她救了我,我却还在犹豫要不要把煦儿还给她,这样一个冷血的女人,怎么会希望她渡过这一关,如果她没有熬过去,我的心头忧患,也就了解了。”
罗莎琳德的话说得很坦然,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
“所以,如果我说,其实在你找过来的那天,我就想跟她说,我接受她嫁给你,我接受她之前的所有努力,我接受她作为靳家的少夫人,你更是不会信的。”
她慢慢地说道,在佣人搬过来的一把华丽的雕花木椅上坐下。
其实那天,她是想跟阮小沫说这些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