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跟这块木头疙瘩说话了,随手在边上扒拉了两个软枕,一个塞背后,一个怀抱着:“爷走累了,脚酸,给爷按按腿。”
牛大山垂在腿边的拳一握,瞬间绷紧身体。
一直盯着他的段弘瑾注意到这一细节——
嗯?
他眨眨眼,嘴角微勾。抬腿晃了晃:“还不给爷脱靴。”
牛大山迟疑了一瞬,保持单膝跪着的姿势往前挪了两步。
“起来,这又不是请安!爷还没死呢,整日里跪着干嘛?”
“回主子,属下太高了,在车里只能这么跪着。”
段弘瑾一窒,羞恼低喝:“还不快点给爷脱靴!”
“是。”
牛大山伸出手,快速而轻柔地帮他解开布绳、脱下靴子,托着不足他手掌大、套着白色细棉布足袜的小腿,轻轻放到固定在车壁的矮塌上。
然后他手指动了动,不敢再继续动作。
段弘瑾冷哼,勾脚点了点他手臂:“快点呀。”嘴角却不自禁带上笑意。
牛大山抿唇垂眸,把他的小腿按在榻上,粗粝的大掌轻轻拢住他小腿,手指轻柔地开始揉捏——
“没吃饭啊?用点劲!”
牛大山只得小心翼翼地加了点力度,生怕碰坏了他。
段弘瑾舒服地喟叹了一声,懒洋洋地靠在软枕头上。
前几天,他自噩梦中醒来,赫然发现自己回来了!回到一切都还没有开始的时候!
他用几天时间好好冷静下来,再捋了思路,做好决定。
如今亲事暂时阻止下来,剩下的以后再慢慢筹划。
倒是可以动手整一整其他地方……
段弘瑾若有所思。
歪着头仔细打量牛大山,发现他已经镇定下来,正专注地给他揉捏小腿。
刚刚那一刹那的失态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爷可不光小腿酸,大腿也酸。都捏捏。”他坏笑道。
牛大山顿了顿,手指开始往上捏。
触手是温热的体温,隔着薄薄的绸裤,可以轻易想象布料遮掩下的细滑……
牛大山面上不动如山。
段弘瑾却愈发开心。
瞄了一眼某人下身。
虽然姿势问题,啥也看不见,但是,一个功力高深、向来寒暑不惧的人,竟然在这五月天里冒出一头的汗。
哦,还吞口水了。
段弘瑾扑哧一声笑出来,忙掩饰般轻咳两声。
牛大山停住,不解地望向他。
“咳咳,没事,继续。”
“是。”牛大山领命,声音更是比往常要低沉几分。
如此这般,直到车外逐渐传来熙熙攘攘的人声。
“行了。”段弘瑾摆摆手,让牛大山停下,自己放开抱枕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牛大山收回手,跪到一边,低下头。
就是呼吸有些重。
脚尖点点他手臂:“穿靴。”
“是。”
待马车到达珍馐楼,牛大山率先跳下车,然后回身扶着段弘瑾下来。
这珍馐楼是段弘瑾的私产,位于东市最繁华的地段。
装修繁复华丽,气势恢宏。
但是——
段弘瑾皱着眉头望望左右。
人来人往。
不远处一酒楼更是高朋满座。
反观自家酒楼,虽不至于门可罗雀,却也只有稀稀拉拉几桌人。
现在可是饭点。
他率先走了进去。
原本懒洋洋靠在柜台后的掌柜陈祥一看到他,立马拐出柜台凑过来,被面带刀疤、面无表情的牛大山拦在几尺外。
他抖了抖,忙又堆起笑容:“给五爷请安。五爷,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
段弘瑾目不斜视走过去,径自上了二楼,挑了靠窗的位子坐下。
“爷我饿了,给爷上点能吃的。”
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的陈祥立马哈腰应下,忙不迭亲自跑去后厨准备。
招来小二拿来热水,给碗筷重新烫洗了一遍摆好,牛大山就打算到他身后站定。
“再烫一副碗筷。”段弘瑾单手托腮望着楼下,眼也不抬地开口道。
牛大山也不问为什么,接着又烫了一副,在他对面放好,就回到他身后站定不动。
不多会,菜肴酒水陆续送上来。
见他身边只带了一名护卫,陈祥站在边上就打算亲自给他布菜。
段弘瑾皱眉。
“下去。”牛大山踏前一步,冷声道。
陈祥缩了缩脖子,偷觑了一眼段弘瑾,见他依然望着外面一言不发,只得撇撇嘴下楼去。
牛大山盛了碗汤,放到他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