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眺望着远方,城市五光十色,繁华得让人炫目,让无数人沉迷,却让她觉得腻味和厌恶。
她捏了捏发酸的小腿肚,走到泳池边,把里面那些垃圾捞出来,装到垃圾袋中,然后放掉泳池里的水,拖着疲惫的身子忍着浓浓的困意去清扫泳池。
晚上凉,只穿着制服在这里打扫,有些冷,她把拖布靠在身上,双手合拢,朝手心吹了口热气。
哒哒哒。
高跟鞋和地面碰撞的声音由远及近,在寂静的天台上显得格外突兀。
向晚一回头,就看到有个女人正在关天台的门。天台门那里光线很暗,看不清女人的模样,只能看到大致身形。
她皱了皱眉,朝女人喊道:“你别锁门了,我打扫完了锁。”
女人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没理她,继续锁门。
向晚这才察觉到不对劲儿,她扔了手中的拖布,大步朝女人跑去,“你做什么?”
见她跑过来,女人动作更快了些,她快速锁好门,跑了。
向晚皱着眉跑到门口,使劲推了推,推不开,“有人吗?有人能听到我声音吗?”
“外面有人吗?”
“有没有谁在外面?!”
向晚扯着嗓子喊了半天,外面没有半点回应。也是,这个时间点已经下班了,
除了她还有刚才那个女人,谁会在天台这里?
更为糟糕的是,手机没电,她留在宿舍了,根本没带出来。
一阵风吹来,有些冷,向晚打了个喷嚏,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泳池还没有打扫完,但她已经没了打扫的心思。
身体累得好像是汽油耗尽的车,再没半分力气,她拉了个椅子,坐下了。
风一阵比一阵猛,一阵比一阵急,而且远处隐有雷声响起,似是要下雨了。
时间指向凌晨一点半整,贺寒川躺在床上却没有半分睡意。
他怔怔地看着天花板,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脑中反复闪过钟宇轩还有他妈说的话——
“你要是还放不下向晚,以后做事多少考虑点。再这样得罪人得罪下去,以后迟早得后悔!”
“寒川,我不知道你跟晚晚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但是你把晚晚这样赤裸体扔出去,她所有的尊严都没了,你就不怕你将来后悔吗?”
为什么宇轩和他妈都说他会后悔?
在他们看来,他很喜欢向晚吗?
可他不觉得他喜欢向晚,对他来说,她就是一个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追求者而已。
会因她的背叛生气动火,也不是多喜欢她,而是他讨厌被人玩弄,就跟他讨厌他妈被他爸玩弄一样
。
那为什么对别的女人没感觉,却在看见她偶然间露出的风情时,就疯狂地想要她呢……贺寒川坐起来,烦躁意乱让他出了一身汗。
他脱下睡衣,露出劲瘦的腰身和宽阔有力的背部,进了浴室。
贺寒川洗了个澡,仍旧了无睡意,反倒因为刚刚那个想法,心绪纷杂。
他皱着眉进了书房,拿出一份文件,但翻开一页许久,他一个字都没看下去,脑中全是和向晚有关的事。
贺寒川烦躁地把文件扔到了书桌上,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两年里拨打了无数次的电话。
大晚上的被吵醒,那边的人口气很冲,“谁啊?这么晚给老子打电话吃饱了撑……”
“我。”贺寒川凉凉地打断了他的话。
电话那端的男人愣了半晌,似是清醒了,“原来是贺总啊。”
“嗯。”贺寒川眸色幽深,手指轻扣着桌面,“那起车祸,有什么新线索吗?”
轰隆!
沉重的雷声自南向北响起,银色闪电撕裂长空,豆大雨点噼里啪啦落了下来,秋天的雨来得猛而急。
天台上没有躲雨的地方,向晚只能蹲在地上,躲在桌子下面。
一开始还好,只是雨水浸湿了鞋,可很快刮起了风,风夹杂着雨直扑向桌子下面的向
晚。
雨水打在脸上生疼,衣服淋透后,风一吹,透心凉。
向晚冻得全身打哆嗦,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她看着漫无边际的雨幕,披上黑色大垃圾袋,冲出去拉过来一张桌子,把桌子放倒,挡在风大的一侧。
这样比刚刚好多了,但还是不断有雨水落在身上。
向晚头发衣服都湿透了,雨水顺着脸颊淌下,浇灌在衣服上。秋风中,她双手环着膝盖,牙齿上下打颤,脸色异常苍白。
她的腿曾经被贺寒川打断过,这会儿淋了冷水又吹了风,隐隐有些发疼。不过这样的疼她差不多已经习惯了,咬着牙勉强能忍受。
过了约莫半小时,雨势才小了下来,但还是没停。
向晚脸色从苍白变为了灰白,嘴唇不知何时变得青紫一片,额头上大片大片的冷汗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