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半盏茶的时间,就有内侍来传话。
小内侍神色不明,一进院先看了雁南飞一眼,随即垂下目光。
“雁将军,圣上与沈小姐相谈甚欢,邀请沈小姐在宫里小住些日子。
沈大人那边,已经派人传话了。
雁将军请先回吧。”
不是说要不了一刻钟,就能回来吗?
沈星渡忙去看雁南飞。
却见雁南飞瞳孔一缩,眉头跟着压了下来。
遭了,这不在雁南飞的计划之内!
内侍不待雁南飞再言,直接朝着院门口比了一个请的姿势。
“雁将军,小的带您出宫。”
“不必了,石中官。
本官认识路,自己走就行。”
雁南飞欲推辞,而石中官却上前一步,堵住门口寸步不让。
“雁将军,请不要为难咱们,圣上的意思让小的送送您。”
雁南飞将沈星渡抱起,跟在石中官身后离开。
一直到了马车之上,帘子垂落下来,看不见宫门,沈星渡才焦急的问:
“雁将军,你不是说福福很快就能回来吗?
皇帝为什么要留我在宫内小住?
我这些年进宫参加宴会,连话都没和皇帝说过,怎么可能相谈甚欢?
况且那也不是我,那是福福啊!
福福连话都不会说!
他留福福做什么?
你刚刚给我喂的到底是什么?”
沈星渡连珠炮似的追问。
一会儿蹦到雁南飞左边,一会儿爬上雁南飞膝上,一会儿干脆蹿上了肩膀。
不见他回答,急的沈星渡又从右边的肩膀蹿到了左边。
一条大尾巴在雁南飞的颈间扫来扫去,最后干脆焦急的趴在雁南飞耳朵边说:
“你倒是说话啊?雁将军?”
雁南飞喉结滚动了一下,下一秒沈星渡就被大手从肩膀上捉了下来,抱在怀里。
“我刚刚给福福喂了蒙汗药。”
“昂?雁将军!
你给我吃蒙汗药???”
刚刚见他那样冷静,还以为他有什么万全之策。
原来竟是要将福福迷晕蒙混过关?!!!
可再一想,自己的身体里住着福福的灵魂,又被皇帝扣在宫里。
当时那个情况,蒙汗药确实是个好办法!
沈星渡甚至担心雁南飞给的药量不够!
“雁将军,蒙汗药能蒙多久啊?
万一福福醒了怎么办?”
雁南飞眼神凝在一处,眉心微动,若有所思。
“晚上我派人去宫里探一探,你先稍安勿躁。”
仿佛习惯了被雁南飞这样抱在怀里,沈星渡扭了扭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好。
蔫耷耷的问:“那我们现在这是要去哪儿啊?”
“回雁府。”
回雁府?
回雁府不就是要见雁南飞的父母?
她还是个浑身是毛的狐狸呢,还有比这更糟糕的见面吗?
见沈星渡像个毛球一样蜷缩起来不吭声,雁南飞接着道:
“我要名正言顺的娶你过门,需得有雁大人和我母亲的同意。
待会儿你只需当好福福,不必紧张,一切有我。”
怎么可能不紧张?
沈星渡如今在京城身败名裂,连青梅竹马的陆邵都认为她只配给他做妾。
在父亲母亲的心里,她只值五十两黄金。
那可是雁大人,是大兆的宰相!
“你父母不会同意的!”
沈星渡将头扎在雁南飞怀里,声音闷闷的。
他揉着沈星渡的后脑勺,和背到脑后的两只狐狸耳朵。
“不同意,也不要紧。
不同意有不同意的办法,你无需多虑。
等我们成亲,皇帝也没有理由将你一直扣在宫中。”
沈星渡终于抬起头,湿漉漉的大眼睛打量着雁南飞。
原来被人坚定选择的感觉是这样的。
她真羡慕福福。
有个为了找他回来,能不择手段的主人。
对待福福尚且如此,若是对待他真心相爱的女子,该是怎样的?
沈星渡又想到了陆邵在她的床前,握着她的手,让她等着他给她正妻之位的样子。
感觉心脏快速的向内收缩了一下,说不上的难受。
这大概就是失望的感觉了吧?
离雁府越近,沈星渡心情越沉重。
“雁将军,要不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为了把福福换回来,毁了你的姻缘是不是太草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