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邵昨日回府之后便派人去沈府打听雁南飞去沈府的目的。
他心中隐隐不安,虽然无论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却又忍不住担心雁南飞真的是冲着沈星渡去的。
侍从回来,却只打听到沈大小姐突然醒了,还和雁大将军一起被召进了宫里。
陆邵更加坐立难安。
皇帝突然要见星渡,还是和雁将军一起,这未免太过不寻常。
而今日一早,陆府来了宫里的内侍传信,说是晚上宫里举办晚宴,众官员都要携家眷出席,皇帝有重要的事要宣布。
沈星渡才进宫一趟,今天就有重要的事要宣布?
陆邵终于再也坐不住,待宫人离去,直奔了太傅府。
一进门就遇到了沈月娥。
“邵哥哥,你是来找我的?还是来找父亲的?”
陆邵内心急躁,对沈月娥少了些耐心,冲口而出:
“星渡醒了?”
沈月娥果然立刻拉长了脸。
“怎么?陆哥哥难不成是后悔了?
又想娶我嫡姐了?
可惜啊,你来晚了一步,昨日雁将军来向父亲提亲,说要求娶沈家嫡女。
后来圣上将他们二人召进宫里,到现在都没回来。
说不定,圣上要给她们赐婚呢!”
“怎么会!?”陆邵果然乱了阵脚,直接脱口而出。
表情也忘了控制。
越过沈月娥就往书房走,去找沈太傅。
气的沈月娥在后面追。
“邵哥哥!
陆邵!
你回来!”
陆邵推开沈太傅书房,沈太傅正若有所思的独自研墨。
抬眼见是陆邵。
陆邵抱拳一揖,思索再三试探道:“沈大人,今晚的宴会,沈大人可知是所为何事?”
这时沈月娥也跑到了书房门口,和沈太傅异口同声:
“什么宴会?”
陆邵迟疑,又追问:
“宫里没来人传信吗?
我是接了旨才来的,今晚宫里举办晚宴。
传旨的内侍是紧随着父亲下朝回府的马车前后脚到的。
各家都要携眷参加,说是圣上有重要的事宣布,宫人没来通知吗?”
沈太傅手中毛笔落地,墨迹四溅。
昨天宫里传了信,说将沈星渡留下小住,沈太傅就已经彻夜难眠了。
生怕自己这半月来对沈星渡的苛待,被皇帝记恨。
拖着病体去上朝,却未见皇帝对他的态度有何变化,心里这才踏实了一半。
浑浑噩噩回到家中,陆邵就推门进来了。
宫里举办晚宴宣布要事,却唯独没有邀请他。
其中缘由,还用说吗?
沈太傅突然觉得自己精明了一世,毁在了一时,眼前一黑,向后坐在了圈椅里。
“父亲?您怎么了?”沈月娥忙过去扶,被陆邵吩咐。
“快去请沈夫人,叫大夫来。”
沈太傅坐在椅子里,伸手制止:
“不必麻烦,我只是操劳过度,休息一下就好。”
沈太傅开始自我催眠,也许和沈星渡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巧合罢了。
半月前,沈星渡都快病死了,他派家丁去请太医无果。
又自己亲自去请,都没能将太医请来。
他只不过是默许了将自己的亲生女儿许配给陆邵,也是为了挽回些损失。
后来沈星渡夜不归宿从林间被人发现,拉回府之后,不知怎的,这件事就被宣扬了出去。
若是皇帝真的在乎她,明明可以采取措施,将事态压下来的。
皇帝什么也没做,只是任由流言蜚语传播。
害得他好生娇养长大的千金大小姐,一夜间沦落成了被人指摘的残花败柳。
他也只不过是顺势而为,将沈星渡嫁给陆邵为妾,或者嫁给商贾换些钱财,这也只不过是为了挽回一些损失而已。
然而这些,沈星渡始终被蒙在鼓里,并不知情。
沈太傅稳了稳心神,不能慌。
沈太傅灵光一现,对陆邵使了个眼色。
“陆二少,你去将门掩上,我有话与你讲。”
……
沈星渡自安慰好了皇帝,就被宫里的侍从宫女簇拥着,量了腰身,量臂展。
挽了高髻,插珠环,直将她打扮得一步三晃,叮当作响,直求饶。
一直赶鸭子上架到了傍晚。
宫内亮起千盏万盏宫灯,黄的宫灯映照着红的宫墙。
沈星渡从等候的宫室偷偷推开一条缝向外看去。
官员和家眷陆续从宫门鱼贯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