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视线同时向我逼来。
一道压迫感十足,一道充满妒忌。
尽管唐书惠已经走到关子辰身边,他也依旧没有松开我,而是往回一拽,将我扯进他怀里!
“说话!”
我的鼻子被他胸脯撞得生疼,心虚的同时不知问题出在了哪里。
我已经不是唐书瑶了,容貌较之前千差万别,难不成是气质还未改变?
于是我将遮住我半边脸的围巾往下一拽,“关先生,你认错人了。”
关子辰神情一恍,动作带着明显的僵硬。
周璐连忙上前将我俩分开:“关先生,这是虞书瑶,婚礼司仪。策划的流程她得跟着,不然没法主持。”
关子辰说了声抱歉,转身进屋时又看了我一眼。
倒是唐书惠一副正宫娘娘的死样死死瞪着我,好半晌才想起让我俩进去。
我打量四周,家里倒是没什么变化,我离开时什么样,现在依旧什么样。
没有任何人因为我的消失而改变什么。
我坐在我之前经常坐的小板凳上,喝了口我妈给我倒的水,故意问:
“你们家这房子能卖不少钱吧?”
我妈跟我爸对视,脸色登时难看得要死。
我补充道:“刚刚来的时候你们吵架的声音太大,我可没有故意偷听。”
我妈露出假笑,“实在不好意思,大喜的日子让你们看了笑话。”
周璐连忙说没关系,打着圆场要开启正题,我的犟脾气却上来了,就是不肯放过他们。
“唐书瑶是谁呀?”
我突兀且直白地问出这个他们当着外人的面避讳不已的名字,客厅一时变得特别安静。
周璐看向我的眼神莫名其妙,我却视而不见,持续输出:
“刚刚关先生将我当成了她,而且这个名字一听就跟书惠小姐配对,应该是双胞胎吧?怎么没见她出来?她去哪儿了?”
关子辰猛地掀开眼皮,一脸审视地盯着我。
我妈张口就来:“是我亲戚家孩子,我就慧慧一个女儿。那丫头是个没良心的,掉钱眼里了,净想着卖我的房子。也没什么稀奇的,谁家没几个奇葩亲戚,你说是吧?”
我嘴角一颤,浑身都有些僵硬。
当年唐书惠被拐后,我爸联系了多家媒体,为了加剧“唯一女儿走丢”的惨痛感,他们便不再承认我是另一个孩子。
我年纪小,除了不理解,连伤心都不敢表露出来。
因为他们永远只有一句话,唐书惠就是因为我才被拐走的!
我愧疚是应该,伤心是活该!
我必须自己受着。
所以在这样压抑的环境里,我唯一的期盼就是唐书惠能早日回家,这样父母才能承认我的身份。
事实却是,我妈到现在都不承认我是她女儿,关子辰也不承认我是他妻子。
所以我是触犯了天条,才能同时被两个最爱的亲人背刺?
“谁说她俩名字配对了?”我爸很少说话,开口就王炸,“你不是也叫书瑶?照你这种说法,你也是我们女儿?”
我笑吟吟的,皮笑肉不笑那种,用嘀咕的腔调揶揄,“谁敢当你们家女儿啊,还不够被欺负的”
周璐登时就吓坏了,一副“你在口出什么狂言”的表情凝视着我!
我妈当即就想发飙,却被我爸按住了手,不知在避讳什么:
“那个,婚礼都是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商量,咱俩买菜去。”
他说着就把我妈带走了。
我妈临走时瞪着我欲言又止,可碍于我是客人,终究什么也没说出口,还气我爸堵住了她的嘴。
我爸是很典型的华夏式父亲,在我和我妈的矛盾里,他永远冷眼旁观,事不关己。
没有充当润滑剂的觉悟,还时不时和一把稀泥。
所以我对我爸没什么感情,跟他比起来,此刻的我更恨我妈。
他俩走了,唐书惠顺势坐到我对面。
我坐板凳她坐沙发,一上一下的位置,让她看着格外盛气凌人。
“你是虞杉柔的闺蜜?”
我没说话。
她继续道:“你的工作是虞家给的,虞杉柔的命是我救的,你怎么对她,就该怎么对我。”
“她是千金,我是千金的医师,你再敢以下犯上,我让她开了你!”
我若有所思,还真没好意思告诉她,此刻的虞杉柔住在孟家的保姆单间,连主楼都进不去。
周璐怕我头铁掀桌子,赶紧暗地里戳我两下,示意我别轻举妄动。
我知道这年头工作不好找,我闹翻天还有孟夫人给我兜底,但周璐没有。
她可能就指着婚礼策划赚钱,搞不好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所以为了她我只好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