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边框镜片下,庄策的眼神一闪,“哦?消失了三年,凌澈把她藏哪儿了?”
舒慧垂眸,“她没说。”
话音刚落,她的下颚被人紧紧捏住,她看见庄策眼神锐利,“她没说?她是你表妹,还要帮着凌澈隐瞒你?她别忘了,是谁把她送到凌澈身边的。”
舒慧的下颚仿佛要被他捏碎,看出他生气了,她急忙解释,“庄总,但她告诉我们一个消息。”
庄策松开她,冷哼一声,“说。”
舒慧的下颚还发着酸,她忍着眼里的泪水,“祎祎说,凌澈心里最在乎的人,是乔如意。”
“乔如意?”庄策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忽然就笑了。
舒慧以为他不相信,“您觉得有蹊跷吗?”
庄策看向她被捏红的下巴,抬手在她脸上轻轻拂过,动作轻到让舒慧微微一怔。
接着,她听到他低笑着说,“凌澈最近对乔如意是挺高调,挺不符合他从前的作风。”
下午凌澈为救乔如意撞车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说罢,他转身悠悠踱步到床边,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不一会儿,他开口,“一个情场风流女人不断的花花公子,心思又极其缜密,突然对婚后三年不闻不问的太太这么高调,居然这么轻易就把自己的软肋露给别人看,无非只有两点原因。”
舒慧看着他的背影,“您的意思是,凌澈在利用乔如意?”
庄策对她的回答很满意,“这是一点,另外一个原因或许我们都忽略了,凌澈也许从头到尾都在保护乔如意,乔如意正是她不可失去的东西。”
“之所以如今突然高调起来,”他轻笑一声,“有可能是乔如意对我这个外甥也死心塌地,又不甘跟其他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所以决意离婚。”
舒慧一听,忽然就明白过来,“所以凌澈是真的怕乔如意离婚,所以这才不顾一切将自己的软肋暴露出来?”
“我倒希望是第二种。”
如果是第一种,他那外甥布的局他还真的需要费点心思去对付。
如果是第二种那就简单多了,那对他来说,这外甥就跟他那死去的爸爸一样,都是为了女人丧命。
庄策不屑地笑着,“一个男人居然能蠢到被女人绊住手脚,我那个短命的姐夫也是,没想到他儿子也是,他们凌家还真是容易出痴情种啊。”
庄策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是即将迸发出来的野心。
舒慧看着他只有野心毫无情欲的面色,不由得心底一颤。
似乎觉察出她的情绪,庄策将视线落在她身上,“舒慧,人一旦有软肋,便是无解,尤其是要干大事的男人。”
舒慧掌心冰凉,轻轻弯了弯嘴角,“庄总你放心,我不可能是您的软肋。”
在他身边十年,她何德何能能成为他庄策的软肋。
庄策看上去心情不错,抬手在她脸上极轻地拍了两下。
舒慧问,“庄总,要回京市吗?”
“不,飞一趟汉国,行程保密。”
“是。”舒慧看他语气柔和许多,又问,“那,要开始您的计划了吗?”
庄策推了一把鼻梁上的眼镜,笑道,“我这个做舅舅的还真是有些于心不忍呢。”
偌大的御景湾别墅里,只留了卧室里一盏暖黄色的台灯。
男人进了房间,看见薄被下隆起的一小团,无声地弯了弯嘴角。
他答应过乔如意一点前会回来,这是乔如意给他留的灯。
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轻闭着双眼呼吸均匀,长睫犹如两把小扇子,嘴唇红润柔软,让人忍不住想亲。
浅紫色的真丝睡裙吊带又不听话地滑落下来,落在她白皙细腻的肩膀处,胸口一片雪白若隐若现。
男人不想打扰她的睡意,忍住心中的悸动,转身下楼冲了个冷水澡,再回到了床上。
乔如意困得厉害,迷迷糊糊间只觉得背后贴上来一具炙热的身体,让她有些热。
她下意识就往旁边挪了挪,又被身后的人往后紧紧地带了过去。
一只手圈住她的腰身让她动弹不了,她索性也懒得动,闻着鼻息间熟悉的气味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凌澈单手支起脑袋,就着昏暗的灯光看了怀里的人很久。
直到见她又睡熟了,他才哑着声音开口。
“乔如意如果有一天你看到的我并不是真实的我,你会怕我吗?”
怀里的人自然是没有回答他。
他明显有些不开心,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挺翘的鼻头,“反正说什么你也不能离开我,咱俩死了都得合葬。”
他说完仿佛被自己这话逗笑了,低头吻了吻胸口处的香肩,“你既然说了爱我,这辈子就别想逃开我了。”
翌日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