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为活命,赌的是自己的命;春棠为名利,赌的是他人的命。天壤之别。”
“春棠不为名利,她只是爱慕您啊。是老奴没能管教好女儿,求世子许老奴代替春棠承受割舌之刑!”
赫连禹俯视不住磕头的顾嬷嬷,终是心软,“割舌之刑她躲不过,发卖便算了。你和春棠都不宜再留在侯府,侯府产业之中,你们随意选个去处吧。”
顾嬷嬷缓缓抬头,还想再开口祈求,终是忍了下去。
赫连禹已经让步,若继续得寸进尺,怕是这点让步都要收回去。
芙蓉侧头去看仍跪在原地的顾嬷嬷,心下一惊。
顾嬷嬷死死瞪着她,那眼神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一般。
芙蓉倒吸一口冷气,缩回头,靠在赫连禹肩头。
“别怪我徇私,是你先心软,饶过孙小娘的。放心吧,她们母女离开侯府,便不会找你的麻烦了。”
“妾身怎敢怪世子?妾身所求并不在于此。”
“在于被冷四抢走的那个丫头嘛。愿赌服输,三日之内,我必定把人给你带回来。”
芙蓉惊喜,抬头想要直面赫连禹,“世子当真这么有把握?那冷四小姐定不会轻易放人。”
赫连禹颔首,差点撞上抬头的芙蓉,“不信我?若是不信,大可再赌一回。”
“赌什么?”
“若我三日之内把方雅连人带契一并带回来,你便告诉我实情,你是如何事先得知异常天象,事先得知春棠和王大松联手构陷之事。”
芙蓉恍然,赫连禹压根从未信过她有预测天象和卜算吉凶的能耐。
现在的她对赫连禹来说,就好比骰盅之中不停摇晃的骰子;
待到骰盅开启,谜底揭开之时,便也是赫连禹对她丧失兴趣,厌倦抛弃之日。
至少在生下赫连禹的孩子之前,她必须要保持让赫连禹好奇的状态。
“不赌。世子带方雅回来本就是履行赌约。”没有好处的事,芙蓉不干。
“也罢,那我就慢慢琢磨,三十日之内把人带回来。”
方雅本就受伤,又落在冷素夕手上,搞不好会伤上加伤,芙蓉一日都不想等。
“好吧,就赌三日之内。若是世子输了呢?”
“你想要什么?”说话间,赫连禹已经抱着芙蓉回到芳菲苑,把人放在了罗汉床上。
芙蓉拽住赫连禹的衣袖,不让他起身离开,忽闪着一双清澈诚恳的明眸,大方道:“妾身想要侍寝。”
赫连禹先是一怔,而后不悦,扯回衣袖,嫌恶似的拍打两下,“你输定了,没这个机会。”
芙蓉眼睁睁看着赫连禹突然变脸,决然离去。
莫非赫连禹果真如传言中说的,断袖?
还是他不喜女子主动?
赫连禹一路阔步,脑中不断回绕几日前鄢少仁在他耳边炫耀之语。
“芙蓉这丫头为了向上爬,几次三番故作柔弱可怜勾引为兄。绛紫见她样貌清纯,还以为她是个不懂人事的小丫头,怎知她是以清纯之形,行狐媚之事。”
“二弟,你若不信,为兄可以与你打赌,你若不主动,她定会主动请求侍寝。你若像为兄一样拒绝,她便会故技重施,趁夜爬床。”
“那次爬床,芙蓉主动宽衣解带,为兄还看到了芙蓉腰间的胎记,形似芙蓉花。”
彼时赫连禹听了这些,自然不信,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可如今芙蓉主动求侍寝,那样子让他瞬间想起那句“以清纯之形,行狐媚之事”。
他心里别扭,一股无名之火胸中乱撞。
罢了,思虑这些无用之事作甚?还是正事要紧。
“萧笛,给冷相府上送拜帖,明日我要登门求见冷四。”
赫连禹华服加身,高调登门。
与冷相寒暄时,他特意去观察冷素夕的脸色。
阴云密布。
冷素夕身旁的徐嬷嬷一个劲儿偷偷拉扯冷素夕的衣袖,似是在提醒她莫要生气。
园林凉亭中,赫连禹与冷素夕对坐,徐嬷嬷和萧笛站在自家主子身后。
“冷四小姐,明人不说暗话。方雅是被你抢先买回相府了吧?”
“赫连世子,从前素夕几次三番邀请您前来做客,次次被拒。素夕主动登门,你也拒不相见。如今你竟然为了一个侍妾看中的丫头,登门要人,不觉得荒唐吗?”
赫连禹失笑,“盛京谁人不知,我赫连禹恣意妄为,就是个荒唐世子。说吧,你要如何才肯放人。”
“我为何要放人?我看中方雅那丫头,要留在身边一辈子,千金不换。”
冷素夕愈加激动,失了名门贵女的风范。
徐嬷嬷咳嗽一声,轻拍冷素夕肩头。
冷素夕似是被提醒后想到了关键,马上调整情绪,改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