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鼻鬼域的城外是凄惨哀嚎的炼狱,城内同样没好到哪里去。
与其他城市相同,阿鼻鬼域同样分为内城、中城、外城三层。外城炙热难耐,大地干涸,涌动的岩浆比水源还多,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活着本身就是在受罪。而出现在外城的多为身份卑微的冤鬼,他们或者缺胳膊少腿,或者被剜目割舌,或者肚子上有着深长的刀口,使得肠子都洒落下来。
这外城都是遭受酷刑后挺过来的无数冤鬼,他们遭受到摧残后早已心智不全,都是漫无目的地在外城内游荡,忍受着持续不减的煎熬。
等进了中城,所处的环境好了很多,但依旧残酷,跟酆都城简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根本没有可比性。能进中城的身份要稍微高一些,但是阿鼻鬼域素以酷刑严苛闻名,所以在这里,不时就会看见让人心惊胆颤的刑具,其中多数都不是空的。
目睹受刑人那些凄惨的模样,云宸对这座城市可是好感全无。他宁愿住在荒郊野岭,也不愿在这里夜夜听那惨厉的哀嚎。
云宸的目标在内城,所以他也没有在中城多做逗留,直接就进了内城。
阿鼻鬼域的内城环境虽然最好,但依旧给人一种阴森可怖的感觉。最主要是阿鼻鬼域地处永世狱坑内部,光线实在太过昏暗,不管往哪个方向看都是昏蒙蒙地看不清楚,能让人舒服才怪。
云宸的目标是寻找死神遗留下来的东西,其中任何一样都可能是铸魂珠,所以云宸不能放过任何线索。
在一般的地方,酒楼是打听消息最好的地方,但是在阿鼻鬼域却是个例外。云宸找了一个比较大的客栈,就想着这里来往的人多,消息能最是灵通,却没想到这里的老板和店伙计就跟死人一样,只是木讷地安排好云宸的住处就离开了,连一句话都不多说。
这可是让云宸十分为难。
“你们不说话,总有会说话的人吧。”
感到苦闷的云宸打开窗户,从二楼望向下面的街道。发现这里的行人就跟这家店的老板、伙计一个模样,目光呆滞,神色冷漠,走起路来跟僵尸似的。别管是多熟的人,碰到了连一句话都不说,哪怕是买家与卖家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真是个奇怪的地方,许是这些人都因受刑害怕了吧。”
云宸感到十分无奈,在来之前,他想到过自己会遇到很多种状况,唯独没想到会因这里的人沉默寡言而让自己陷入僵局。
就当云宸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街道上传来一声沉闷的敲锣声。
这个声音本来又低又闷,若是换做酆都城要到了近旁才能听清,可在这寂静无声的阿鼻鬼域,敲锣的人还没看着就先听到铜锣声了。
在云宸的眺望之下,一个八人抬的大轿沿着街道慢慢移动过来,在这个大轿的前面,则是一个手持铜锣开路的小鬼。
当这个大轿出现的时候,街道上一直没有反应的众人终于有了变化。他们急忙跪在街道两边,尽全力匍匐着身子,眼中止不住地流露出畏惧的神采。
不管这轿子里面坐着的人是谁,他都让阿鼻鬼域的人感到深深的恐惧。
轿子不急不慢地往前移动,坐在轿子里面的人似乎很享受被人顶礼膜拜的滋味,偶尔会掀开轿子的盖帘,俯视两边跪地的卑微身影。
“嗯,那个地方好像有人?”
云宸不经意间瞥见在客栈正对着的一个院墙上露出两颗人头,仔细一瞧,原来是两个紧盯着轿子的男人。
这两个男人跟其他人恭敬的态度大不相同,他们的目光中流露一种仇视与愤怒,显然对轿子里的人充满了敌意。
古怪的轿子,古怪的人,云宸现在就需要这些古怪的东西,因为只有这种不受常规束缚的人或物,才能给他需要的指引。
不多时,这顶轿子就从云宸所住的客栈前走过。而那两个暗中盯着轿子的男人也随即退下院墙。
看清楚那两个男人离开的方向,云宸离开客栈,带着仆尸摸了过去。
穿过人流密集的主街,又绕过两个街角,云宸突然脚步一停。原来在他面前,一个男人正负手而立,正等着云宸。
“你跟着我干什么,难不成也是那奸贼的恶犬吗?”
这个男人面容冷峻,眉宇间透着一抹英气,给人一种忠臣良将的感觉。
“你说的奸贼就是坐在轿子里的那个人吗?”
云宸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既是对轿子里的人身份好奇,也是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你和他不是一路的?”
这个男人眉头紧皱,对云宸的话并未完全信任,但他仔细打量之后,发现云宸的衣着气度的确不像是阿鼻鬼域的人。
“当然不是,不然如果刚才我出卖你,应该会捞到不少好处吧。”
听云宸这样一说,这个男人彻底打消了疑虑,原来云宸早就注意到他了。
“那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这男人的敌意少了很多,说起话来也不再刚才那样冰冷,起码他知道现在的云宸还不是敌人。
云宸轻叹一声,回答道:“没办法,我想打听点消息,可这阿鼻鬼域的人一个个呆若木鸡一般,连一个字都不多说,我只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