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态度虽强硬,但看着墨寒诏的样子也颇为不忍,叹气地道,“诏儿,所有的孙子里头,哀家最疼你。”
“哀家也不想让你讨厌,但君王,不可能空置后宫。”太后摇摇头道,“你执意如此,这个坏人,也只能哀家来当。”
太后当然不会真的想去罚云暮璟,本来她就对云暮璟甚是满意,眼下,别提璟儿那丫头如今还怀着身孕。
她这么说,只是想拿云暮璟去掣肘墨寒诏。
云暮璟尚未有孕的时候,诏儿就很是心疼云暮璟,她就不信,诏儿真能置云暮璟和她腹中孩子于不顾。
此时,墨寒诏清俊的容颜已经阴冷到极致,他死死地盯着太后,整个人周身的气息也沉的可怕。
“皇祖母,当真要做到这份儿上?”墨寒诏冷冷地道。
太后偏移开视线,捏着手中的佛珠,泛着皱纹的面容上透露出苦笑,“诏儿啊,哀家所做的一切,以后你都会明白的。”
“为了璟侧妃和你第一个孩子的安危,哀家劝你好好考虑考虑。”
墨寒诏墨眸掠过一丝怒火,抬眸对上太后的视线,抿唇不语。
他墨色绣金丝月桂纹路的袖口中,攥紧的手背处,有青筋暴起。
初春之时,冰雪消融,外头洋洋洒洒透过敞开殿门照耀进来的光晕已经逐渐有了几分暖意。
但却照不散如今殿中,如同冰窖一般的寒气。
不知过了多久,墨寒诏笃的露出嘲讽似的笑容,“皇祖母,你赢了。”
说完,墨寒诏猛的一甩手,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德云殿。
太后身边的嬷嬷瞧见墨寒诏那模样,忍不住面露担忧之色,“太后娘娘,您此举,怕是彻底惹恼太子殿下。”
“这之后,您跟太子殿下的感情”
“璟儿有孕,确实是好事,可诏儿牵系重大,他的子息绝不能这么单薄。”太后无奈地道,“皇室一脉,九子夺嫡,能者居之。”
“唯有如此,东梁江山才能愈发强盛,这道理,哀家懂,皇帝也懂,”
“所以良性争斗,是必要的,太子除了要娶朝臣之女平衡朝堂拉拢势力,还得为皇室多开枝散叶。”
“哀家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太后深深地道,“至于其他的,哀家也顾不了太多,不过哀家跟太子,还没到完全无法挽回的地步。”
嬷嬷最是懂太后,她听见这话,忍不住心中一动道,“太后娘娘这话的意思是”
“不是还有璟儿呢吗?”太后手中的佛珠又开始轻轻转动,声音轻松地道,“太子从前爱云思语,但现在跟云思语关系破裂。”
“他或许没有爱的女人了,可璟儿对他有恩,他又自觉亏欠璟儿,最在意的,就是她。”
“尤其璟儿怀有身孕,在太子心中,多少还是占上一点分量的。”太后挑眉地道,“哀家只要待璟儿好,太子对哀家,终归不会太恨。”
嬷嬷面露恍然之色,也是悬着的心重新落下,“还是太后娘娘想的周到。”
“只是听闻璟儿现在还在卧床修养,但哀家此番若是去东宫,恐怕太子还不欢迎哀家。”太后眸光轻轻一闪道,“这次太子既已答应纳新人,那哀家也该着手去准备了。”
“璟侧妃,倒是个令哀家舒心的。”
可惜云老将军死后,云府没一个能打的,也导致云府这么多年,逐渐开始不受皇帝重用。
尤其云暮璟身为云府嫡长女,和云将军和云夫人离心,就算云府尚有这么一点根基,也绝不会支持云暮璟。
要不然,就凭借璟儿那丫头的心性,又是先帝钦点的凤位人选,倒是很适合当皇后。
暮月殿中,太子离开后,云暮璟又小憩了一会儿。
有这东宫中这么多人照顾,云暮璟状态也慢慢修整过来,那绝美的面容慢慢透露出一点血色。
但清丽绝美的面容还是充斥忧郁,很少讲话,仿佛是有心事一般。
墨寒诏上朝回来后,一路便急匆匆去了暮月殿。
彼时,云暮璟还是一如他离开时那样,半躺在床榻上,那泛着莹润的水光的美眸,低头看着手中没有发绳的羊脂白玉佩。
她宛若青葱一般的指尖轻轻摩挲玉佩,不知在想什么。
墨寒诏迈入殿中时,看到这一幕,心头被狠狠触动一下,连脚步都笃然顿住。
他自然是明白,云暮璟在为他丢掉发绳,为他的不信任而黯然伤神。
许久,墨寒诏才深吸一口气,扯扯嘴角,缓步走向云暮璟床榻前,“璟儿。”
云暮璟其实早就感受到墨寒诏来了暮月殿,只不过没有抬头。
此时墨寒诏开口,她摸玉佩的动作也是停住,僵硬着瞧了墨寒诏两眼,但很快又低头道,“殿下日理万机,怎么有空来这。”
“孤是日理万机,可来瞧你的功夫,自还是有的。”墨寒招一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