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段津延走后,于清才换了一副面孔,不再像刚才那样纯良友好。
“你看到了吧,津延哥对你一点感情都没有,为了我,他能做出这样伤害你的事情来。”
于清的眼睛往下瞥了一眼,故作矫揉造作地调侃道,“啧啧,肯定很疼吧。我也要让你感受一下腿废掉的感觉,到底是怎么样的。”
陈景没有理会于清的冷言冷语和嘲讽。
他知道,越理会于清,于清越会来劲。
于清见陈景像个哑巴一样不说话,自讨没趣地走了。
半夜,段津延喝得满身酒气地回来了。
段津延讨厌这种酒局,但为了应酬也不得不去。
哪个做生意的不沾烟酒呢?
陈景早已疼得在地上一动不动,几乎晕了过去。
段津延借着酒劲,走了过来,抬了抬脚,用鞋尖往他身上踢了踢。
“不是叫你跪着吗,你怎么还躺着睡着了?”
陈景半昏半醒着,他身上疼得厉害,就连骨头都打着颤。
不管段津延怎么摆弄他,他都没什么反应。
陈景的头晕乎乎的,他声音沙哑,喉咙像被刀片刮过一般,“疼……”
“疼也是应该的,谁跪在玻璃渣上不疼?还用你告诉我?”
“我问你,为什么不继续跪着,在那里偷懒?”段津延质问道。
过了一会儿,陈景才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段津延,你放过我吧。”
在夜里,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怪吓人的。
段津延走近看了眼跟见了鬼一样。
段津延说:“行,这次就饶过你。”
“你先起来,把这些玻璃渣给我扫干净,要是我不小心踩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段津延威胁他道。
陈景从地上挣扎着想站起来,但刚撑起一点身子,就又无力地倒了下去。
“别在那里装模作样,你怎么样我一清二楚,你最会演戏了。”
段津延走过去,摇着陈景的肩膀,却意外地感觉到他异常发烫的体温。
“怎么这么烫?”段津延问道。
这时,管家提着大包小包跟了上来,一眼就认出了倒在地上的陈景。
那个清瘦高挑的少年,因为长得有几分像于清,便被段津延想方设法地留在身边。
但段津延性格恶劣,总爱欺负人,一有不顺心就把气撒在陈景身上。
虽然从前段津延在物质上没亏待过陈景,但陈景也因此受了不少苦。
管家看到陈景现在的模样,觉得他更瘦了,瘦得跟纸片人似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跑。
瞧见陈景脸色很差的模样,管家走过去说道:“少爷,这么晚了,你先去休息吧,这里就交给我处理吧。”
段津延像是真的喝醉了,指了指陈景,问着,“你给我看看,他身上为什么那么烫。”
管家这才摸了摸陈景的额头。
就这么一下的触感,管家感到了火烧芋头的感觉,“少爷,他发高烧了。”
段津延站起,往后颠了下。
“哦,那就把他扔出去冷冷,说不定体温降下来了,就退烧了。”
管家脸色一变,对着段津延说道:“这人生病了就要去医院,这要是受凉了,说不定会更病重。”
“你没听见我的话吗?这个家到底是你做主还是我做主,我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照做就行了。”
段津延冷冰冰的瞥了陈景一眼,像是在盯着一个可以随意玩弄,丢弃的玩具,开心了就玩两下,不开心了就随意糟蹋。
“再说了,送他去医院还要花钱,我赚钱那么容易吗?钱能这么随便乱花的。”
段津延把西装外套脱下,甩到了肩膀上,没有任何留情的走了。
陈景的心彻底凉了,眼中也失去了所有的光,变得灰暗无比。
他听着段津延那些冷酷无情的话语,内心只剩下麻木和冷漠。
就算是条小猫小狗,留在身边久了也会产生感情。可他陪伴在段津延身边那么多年,到头来得到的却是对方如此残忍的对待。
更令他绝望的是,他无法摆脱段津延的掌控,更没法逃离这个痛苦之地。
管家走过来扶他起来,安慰道:“段少爷他就是喝醉了,才会说这样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等他酒醒了,肯定不是这样的。”
管家在为段津延开脱。
但陈景却清楚得很,段津延无论有没有喝醉,对他的态度都是一样的,没有丝毫差别。
他的温柔,从来都不会留给自己。
“我先帮你清理伤口,然后你吃点退烧消炎的药,好好休息一晚。等第二天段少爷酒醒了,我再安排你到门外待一会儿,应付一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