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出。
光听着都让人疼痛不已。
“你不分青红皂白地把我送进监狱,那五年,我每天都像是活在人间地狱里。”
陈景的声音低沉而又破碎,
“你知道那些犯人,他们是怎么对我的吗?”
陈景颤抖着伸出手,手指上那些曾经的伤痕仿佛还在隐隐作痛,“他们说我的手长得特别漂亮,于是就用钳子一根一根地把我的手指甲拔了出来,还把我的指甲做成了项链,戴到了他们的脖子上。”
“我每天看到那条项链的时候,都觉得反胃、恶心。”
“你以为这就完了?”
陈景掀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那些曾经被锥子穿过的伤口,那些伤口丑陋而又狰狞。
他指了指,
“这里,腰间,锁骨的位置,他们都拿锥子穿过,说要在上面穿东西。”
“但穿到一半的时候被狱警发现了,他们才不玩了。”
听到这,段津延的脸似乎早已被阴影埋没,看不清什么具体的神情。
“很丑吧?很难看吧?”
“段津延,你别露出这样的表情,你明明也觉得恶心得要命……”
陈景说这话的时候满是自嘲。
陈景盯着段津延看去,说道:
“我有一只耳朵聋了,你知道是怎么聋掉的吗?”
他娓娓道来这些难以启齿的事,明明揭开的是些不堪的往事,但声调却异常的平静,不再哽咽,
“有一天,有个人来探监说要见我。”
“我很开心,想着是不是有人知道我是被冤枉的,想要来帮我出去的。”
“结果我看到了于清”
“他告诉我,我妈去世了。”
“我想去见我妈最后一面,求着狱警放我出去,结果却被当成了袭警。”
“我的耳朵,就是被那些狱警错手扇聋的。”
那是五年里,他唯一一次进禁闭室。
足足关了两星期。
那两个星期里,他不见光日,如被世界遗忘在了黑暗的角落。
再次重见光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左耳已经聋了。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彻底成了个没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段津延从未见过陈景这副自揭伤疤的模样。
他将陈景扯进怀中,用宽大的手掌捂住陈景的嘴巴,“别说了,陈景”
“别说了,再说你又要做噩梦了。”
“段津延,你这个罪魁祸首就别在那里假惺惺了。”
为什么你做了这么多错事,坏事,还能这样心安理得,没羞没臊的活着?
而他们这些人却连活着都这么困难。
“我这辈子最恨、最恨的,就是你!”
他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了这句话。
段津延低头掐住他的脸蛋,吻上了他的嘴唇。
“别说了,别说了,陈景。你怎么会恨我?你怎么会恨我……”
他的声音在陈景的耳边回荡着。
“我恨你我就是恨你”
“段津延,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对我还坏的了。”
陈景在他的怀中挣扎着。
段津延将他抱得更紧了,
“你要恨就恨吧,反正以后你的世界也不会再有别人了。”
毕竟恨永远比爱要长久。
段津延与他十指相扣,“那你就这样一直恨下去,直到我们白头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