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的头还昏沉沉的。
被于清这么一摇晃,人感觉更晕了。
“怎么了?”
陈景嘴唇泛白,声音喑哑地问道。
于清拍了下陈景的头,“你真是病糊涂了,连今天什么日子都不知道了?”
说着,他一把将陈景从床上拉了起来,“招标会都过了一半了!”
此时,投屏上的画面一转,正好是勤深被扣上手铐,被一队警察带走,黑压压一片的场景。
于清拉着陈景的手,一下子松开了。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于清眨巴了下眼睛,不可思议地喃喃自语:“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是勤深被铐上手铐带走了?”
听到于清的话后,陈景才抬起头,将视线转向了对面的屏幕。
现场直播的女主持举着话筒说道:“勤家公司陷入危机,现在已经联系公安局处理,有关部门正在调查中,法院将查封勤氏集团旗下的所有财产。”
不可能!
不可能!
就算是那个u盘出现了问题,勤家也不至于会沦落到这种下场。
如果勤深真的出事了。
那应小辉岂不是也要跟着一起遭殃?
想到这,陈景转身往门口走去。
可今天在门口看守别墅的保镖比之前还多了一倍。
陈景刚打开门想踏出一步,就被人高马大的保镖一把推了回去。
陈景重心不稳,一下踉跄倒地。
“段总有吩咐,不让你出门,除非他同意了。”
勤深被警察带走的事,让陈景顿时失了理智。
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段津延一点事情都没有,反而是勤深出了这样的事。
转念一想,陈景从地上重新站了起来,他转身抓住于清的领口,死死地拽着不放手。
“于清,你和段津延是不是一伙的?你根本就没想过要帮我?所以想借着我的手,去坑勤深?”
于清伸出手指,将陈景抓着他领口的手,一点点地扯开,以更高的音量吼道:“陈景,你发什么神经!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如果我跟段津延是一伙的,我还会想尽办法让你走吗?段津延没事,他就一天不会放过你,我巴不得你走,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于清说得也有道理。
陈景冷静了下来。
两人不再争执,各自退让了一步。
陈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说道:“我不怕段津延报复我,伤害我,我只怕我身边的人,会因为我而遭殃。”
从小到大,他想要的人或东西,都没有一样属于过他。
他什么也留不住,也没有资格得到。
陈景从小出生在一个不太好的家庭。
他的父亲爱抽烟喝酒赌博,把家产赌得精光,还欠下了一屁股债。
他有一个漂亮温柔的母亲,但她的性格极为软弱,既保护不了自己,也保护不了他。
每当他的父亲在外边喝得酩酊大醉,赌博欠了钱后,就回家殴打母亲撒气。
母亲一开始还会反抗,但只要她一反抗,就会换来父亲更加变本加厉的殴打。
她一个女人家,怎么可能打得过一个男人?
所以,在被打怕了以后,母亲再也不敢还手了。
父亲游手好闲,每天除了吃喝赌,什么也不干。
后来,他欠的赌债越来越多,讨债的人找上了门。
为了还赌债,父亲将母亲卖了。
那时候陈景才五岁,他躲在屋子黑漆漆的柜子里,看着母亲被侮辱、欺凌的场景,眼中满是泪水,却一声都不敢吭。
因为他知道,只要他一吭声,那些讨债的人就会把他抓去卖给人贩子,一起拿去抵债。
母亲出卖自己后,身体越来越差,一年内流产了好几次。
有一次,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被父亲活活打没的。
母亲久违地爆发了一次。
和父亲吵了架。
也是从这次争吵中,陈景得知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他不是这个父亲的亲生儿子。
母亲在嫁给父亲之前就已经怀上了他。
他成了来路不明的“野种”。
这个消息让陈景害怕极了,但同时又滋生了一种邪恶的念头——
想让这个人渣父亲消失。
他根本就不配当自己的父亲。
后来有一次,他的父亲喝酒后去钓鱼,不小心淹到了河里。
年幼的他看到了这一幕,第一次做到了人生中的冷眼旁观。
“死吧,死吧,死吧……”
陈景在心里默念着。
他想着,只要这个人渣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