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蓁闭了闭眼,半晌都静不下心来,悲凉荒芜的心绪溢满了整个胸腔。
街上游人如织,酒楼茶坊富贵堂皇门庭若市,喧嚣中带着这座京城独有的热闹。
皇城脚下的都城,自古便是如此繁荣昌盛,不管朝代如何更迭。
这般热闹的场景,竟让她想到了午间拾秋同她说的七夕。
下月七夕的时候,京城该是会比眼下景象更加热闹吧,可是她和卫迟还有七夕吗?
午间初听闻时还满怀憧憬的事情,眼下都成了根根刺痛她的银针,绞的心密密麻麻地跟着疼。
“公主,您让婢子好找。”宁云蓁漫无目的地走着,猝不及防胳膊被人拽住,她整个身子都僵了,木然抬头却发现这人是洗尘,当即心头松缓了一口气。
洗尘额上沁着汗,眸色也是冷清凌厉的,当下就察觉到了她的异常,问道:“公主可是出了什么事?是不是那安王殿下威胁了您什么?”
她不傻,一从安王府出来宁云蓁就不对劲了,除了他还会有何人?
宁云蓁摇摇头,宁璋哪里舍得告诉她实情,这实情还是她再三追问卫敞才得知的,千算万算,也没想到是如此残酷的真相。
“让你查的事情,也不必查了。”宁云蓁失魂落魄地说道,傅洗尘的眉头蹙的更深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婢子方才过来的时候,驸马也在派人找您的下落,您不同婢子说,那婢子便带您回府去同驸马说吧。”
她想的很简单,她是下人驸马是主子,且公主和驸马一向情意甚笃,有什么都是愿意同驸马说的,却没想到这次宁云蓁一听驸马二字就连连摇头,眼中布满了无措,攥着她的胳膊也用力了几分:“不不,我不能回府。”
宁云蓁咬了咬牙,低声在洗尘耳边说了几句,就见她当即惊异地睁大了眼,喃喃道:“公主说的可是真的?”
傅洗尘眼中的惊愕不比宁云蓁少半分,再联想到一些别的,霎时间就血气上涌了起来。
如果驸马是这样的身份,那他和公主岂不是
她明白了宁云蓁眼下的心境,心头快速思量,半晌下定决心道:“婢子带您去国公府,老国公定然是欢迎您的,您眼下不想见附马咱们就先不见,好好歇歇再说。”
宁云蓁怔怔地点头,眼下也只得这么办了,要让她回卫府去见卫迟,她当真不知道自己今夜会说出什么话做出什么事来。
还不如冷静一番,对彼此都更好。
“到了国公府,你去卫家同他说一声,就说我一切都好,只是想念外公了在李家暂住三日,三日后便会归府。”
她可以暂时不想面对,却也不想让他担心,由洗尘去说这话他总该是相信的。
傅洗尘点头,两人正在说话的功夫,前头就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却是云鹤正在带着一队护卫在四下搜寻她的下落,宁云蓁轻颤了颤,傅洗尘见状咬了咬牙,拉着宁云蓁当即拐入了前头的一条小巷,待云鹤带人走了才揽着宁云蓁施展轻功朝着李家跃去。
她的轻功与云鹤不相上下,同驸马相比却是不够看的。
傅洗尘也知道卫迟自己也出府来了,几乎是将身法提到了极致,快如一道残影,好在国公府离两人所在的位置并不远,几个纵身下来便到了。
宁云蓁耳边被风的呼啸刮的呼呼作响,甫一落地便深吸了口气,洗尘走到府门口,叩响了铜环。
开门的厮役是宁云蓁上次来李家曾见过的,眼下于夜色里打量两眼便辨认出来了,忙邀请她们进去。
李邺被这般动静惊动,听说宁云蓁来了,连带着世子李琮、夫人周氏和李为远都来了花厅要来看她。
花厅点了灯十分亮堂,几人见她这个时辰过来俱是十分意外,李邺率先上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蓁蓁这是?”
宁云蓁心中有些窘迫,也知道这个时辰过来实在太奇怪了些,可她也没法子,只得搬出先前的措辞:“蓁蓁想外公了,想来这里借住三日,外公不会不同意吧?”
李邺等人一愣,心头慢慢回过味来。
她穿戴齐整身边只带了洗尘,说要来暂住却没带任何换洗衣裳物品,连两个贴身丫鬟都没带,眼下虽强颜欢笑神情却是有几分憔悴的,不是同卫迟吵架了不想回去还能是什么?
想到这里,他清咳了咳,沉稳清明的脸上带着一丝慈爱:“国公府就是你的家,你想住多久外公自然都是同意的。”
世子夫人周氏亲厚的笑了笑,上来拉住宁云蓁的手,热络道:“你瞧,就说咱们很快会再见面的,却没想到来的这样的快。”
“眉眉儿的房间还空着,这些年一直都有人打扫,待会你将那处再看看,有什么欠缺的添置进去,这几日就叫蓁蓁住在那里。”李邺这话自然是对周氏说的。
周氏笑了笑,福身道:“儿媳必定安排妥当。”
自外祖母病逝后外公一直没有再娶,如今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