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和蔼开口，一张儒秀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个笑意，原本平整的眼角，瞬间被压出了几道皱纹。
陆瑾微微点头：“几日不见，盛明月，你倒是越来越有漂亮了，闯儿好眼光。”
“多谢爸爸称赞。”
陆瑾笑了几声，之后道。
“今日我找你来，你猜到是什么事了吗？”
盛明月垂着头，姿态恭顺。
“儿媳不知。”
陆瑾没吭声，只是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人离开。
等到旁人退下后，他才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昨日夫人带着你们几位去老夫人那里了，听说老夫人对你格外喜欢，还特地单独留你说话了。”
盛明月心微微一提，大概有了推测。
是那件事无疑了。
她点头：“是，老夫人留下我，说了些家常话，不过她老人家犯了糊涂，没说几句就犯困睡下了。”
“我听说你给老夫人诊脉了，还给她喂了药？”
“是。”
闻言，陆瑾的眸色深了几分。
他起身踱了几步，之后道。
“盛明月，我知道你医术了得，你倒是说说，老夫人的痴症，依你看，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这话，盛明月眸光稍稍一顿。
面上虽然沉静，但是心底却在飞快的权衡陆瑾这句话的意思。
他定是怀疑她了，怀疑她是不是知道了老夫人的痴症是人为的。
若是她如实说自己发现了，那便是要直面陆瑾给老夫人下毒这一事。
若是她不说，鬼心草并非罕见的毒药，寻常大夫都能查探出来，这个借口有些拙劣，陆瑾定会怀疑她在撒谎。
左右都是为难。
见她不吭声，陆瑾开口道。
“怎么不说话了？”
盛明月抬起头，思虑片刻后，下了决心。
她猛地跪下。
“爸爸，我有重要的事要说！”
“你说。”
“爸爸，我怀疑昨日发现，老夫人的补药中……被人放了鬼心草！”
陆瑾神色微变，随后声音一凛。
“盛明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
盛明月跪在地上，神色凝重：“但是我不想欺骗爸爸，我的确是发现了。”
陆瑾道。
“那你为什么今天才来和我说？”
盛明月垂着头，却不说话了。
陆瑾见她这样，神色不禁愈加深沉。
他转身，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语气倒是缓了下来。
“给老夫人下毒，这是天大的事情，盛明月，你觉得，是谁这么大胆，要想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下毒，这本事也不小阿？”
闻言，盛明月沉默了片刻，之后缓缓抬起头。
一双清明纯澈的眼睛，直直盯着陆瑾。
陆瑾被她看了半晌，不禁敛了敛眸。
“你这样看我做什么，难不成你怀疑是我下的毒？”
盛明月立刻道：“不敢！”
“你不敢？”
陆瑾似是嗤笑一声，之后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慢慢抿了一口：“我看你可是敢得很。”
盛明月低着头不吭声，始终一副恭顺的模样。
陆瑾也没吭声。
花园内，只剩下风吹落叶响，静的可怕。
长达几分钟的沉默，盛明月倍感压力。
陆瑾作为上位者，总是喜欢拥有将一切都握在手心的掌控权。
她要是不说实话，定会引得陆瑾的怀疑和顾虑。
她主动坦白，才能让他放下戒心。
但是这戒心究竟能放下多少，她却不敢笃定。
良久，陆瑾终于开口。
“老夫人的补药，是医院送来的，而医院绝对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做这种事，除非背后是有人授意，而且，不是一般人。”
他转头：“盛明月，你是个聪明人，我知道，你的心中一定猜到是我做的，只是不敢明说而已。”
闻言，盛明月只觉得头皮发麻。
她深吸一口气，回道。
“鬼心草只是会让老夫人越来越糊涂，但是不会伤到她身体，所以我觉得，给老夫人下药之人，并非是想要害老夫人，可能是有别的原因。”
闻言，陆瑾轻笑一声：“你倒是会见杆就爬。”
陆瑾扫了她一眼，叹息道。
“老夫人年轻时候，过得并不好，我父亲多情，上次你们见面也是最后一次，他年轻的时候情债多，家里的孩子除了我是老夫人所生其他都不是，那段时间我就像个争夺皇位的皇子一般。”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