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夫君,你要为我做主啊
陈惜惜怒极,沉下脸责问,“是不是婆母来了?还是谢明愉来了?”
丫鬟战战兢兢,颤着声音道:“夫人,东西都在这儿,这是礼单,还请您过目。”
陈惜惜一把扯过单子,低头时一僵,脸色更阴沉。
她看不懂这儿的字,本来刚入府时候,姜宜笑请了女师傅教她,可她实在是没耐心再学这些,一心只想着寻个好夫婿。
女子学得再多又如何,到最后还不是得相夫教子,能寻到个好夫婿才是真本事!
她现在不就找到了谢允北,看不懂,直接让下人念就是!
“你,过来给我念。”
陈惜惜指了指账房,“我眼睛疼,不想看。”
账房惨白着脸接过账本,开始念,“羽林卫李三,送燕窝五两,翰林院王陵,送……”
一行人听着,不免心里诧异。
他们都是在府上做了许多年的老人,往年送来的都是稀罕物,去年这时候,姜宜笑虽不在府上,可送来的东西早就将房子堆满大半,哪像今年稀稀拉拉,连个小桌都摆不满。
一行念下来,陈惜惜被气得脸色涨红,“这些人居然敢拿这种破东西来敷衍?”
她拿起盒子里的燕窝,扫一眼,“砰——”一声连着盒子一起砸在地上,“这算是什么,碎成这样,就是喂给门口的狗都嫌晦气!”
“去年那些人呢?去年我记着明家,张家,文家可都送了不少好东西,还给谢明钊随了银子,今年没人上门吗?”
丫鬟抿唇为难道:“没……没有。”
陈惜惜咬牙切齿,“我可记着了!将去年的礼单拿来!”
立刻有丫鬟去找,找来之后双手奉给陈惜惜。
“啪——”
陈惜惜抬手一耳光扫过去,“你是没耳朵吗?我刚才不是说了,让账房读,你是不是聋子?”
丫鬟明知自己是被迁怒,却只能抖着手将账本递给账房,低头便眼泪大滴大滴掉下,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还哭!”
陈惜惜正在气头上,又一耳光过去,将丫鬟打得嘴角流血,面颊飞快肿成面团。
“夫人饶命,是奴婢愚蠢,夫人饶命……”
丫鬟在地上磕了一个又一个头,陈惜惜不做声,看着她磕,直到丫鬟头上的血印在石板上,才冷笑一声,“滚出去!大喜的日子让我见了晦气!”
望着丫鬟出去,她冷声道:“念,将去年的礼单念一遍。”
念完,陈惜惜顿时脸色大变,咬牙切齿,“对着单子,将没有给我们送东西的人家全都找出来,然后今年我们也不给他们送!送出去的,给我要回来!”
此话一出,满屋皆惊。
陈惜惜是不是疯了?
几个伺候的丫鬟不敢置信地对视一眼,只觉得她不可理喻。今年府上的银子不宽裕,准备那些年礼本就寒酸,与原来根本不能比。
他们办事送出去时候,都觉得心里忐忑,要知道前几年,他们去送东西,府门前的小厮丫鬟可是笑着脸将她们迎进去,请她们喝一杯热茶才离开。
哪像今年,就提这么一点东西,他们自个儿都不好意思多留。
再说,谁家会把送出去的礼收回来,这要是传出去,谢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但他们看着地上的血印子,都默契地闭嘴,没一人敢上去劝。
望着陈惜惜的刁蛮,冬儿垂眸,掩住眸中嘲讽。
她只愿陈惜惜再蠢些,最好蠢到被休弃。
出门,冬儿寻了个借口,问着小厮找到刚才被陈惜惜扇巴掌的丫鬟,像是怜惜般凑上去,低低道:“疼吗?我这儿有些药。”
丫鬟一怔,擦擦眼泪,“冬儿姐姐,日后我们可怎么活?你看看,自她当了正室,府上可曾有一日安生日子?先说入冬前才忽然克扣俸例,这说好的银子忽然不给,这让人一点准备没有,自我入府后,第一次过这么难的冬天。”
冬儿听得眼睛发红,要不是这件事,她正好攒够弟弟的药钱,弟弟不会死。明明承诺好的银子,她为什么忽然就减半,还一点时间不给人留?
“原先夫人在时,怎么会有人无端给丫鬟巴掌?夫人待下人和善,又大方,将府上打理得井井有条,如今……”
冬儿摸摸她的头,“又能怎么办呢?她不将我们当人,只将我们当作狗一般对待。”
小丫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冬儿姐姐,您就给我指一条生路吧,您看看我手上的伤,都是她身子不舒服时候拧的,腿也跪成这样,这几日睡着都疼得不能安眠,还有今日……”
冬儿叹口气,眼神微深,“我记得你叫柳儿?不如……不如你去找找夫人?你年纪小,原先也是在夫人院里做事的,她对这张脸到底是有几分印象,若是夫人怜惜,或许会将你接去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