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讨厌南蹇明不止于此。
南蹇明刚住进明珠园的时候。
客气有礼,温文尔雅,举止有度,很得体。
后来南珠和游朝去度蜜月后。
一日胜过一日冷淡。
主家冷淡是常事。
但越往后,他越像是明珠园的主人。
不像是倚靠妹妹借住在明珠园的客人。
刘妈打小就在大户人家做女佣。
来游朝这照顾南珠,更是收了大价钱。
她比谁都懂何为逾矩二字。
她认为南蹇明逾矩了。
在南珠醒来后,旁敲侧击的说南珠流产的伤心事,还凡事都朝游朝身上扯。
简直逾矩到了极点。
刘妈直白道:“他不该妄议先生。”
南珠看向还有水花的床单,沉默了几秒,为南蹇明开脱:“他是我哥哥,他只是站在我的角度为我考虑问题。”
刘妈说:“为你考虑问题,就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你流产的伤心事,更不该挑拨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是最基本的道理。”
刘妈看南珠没说话,嘴巴蠕动片刻,“我也逾矩了。”
刘妈没再说,接着拖地。
南珠看向床单,低低的叹了口气。
莫名感觉……好像是因为俩人分开时间太久了。
南蹇明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最起码从前的南蹇明从不会大声对她说话,更不会当着她的面砸东西,虽然只是砸了个毛巾。
南珠这晚找刘妈要来手机。
犹豫几秒,还是给游朝打了电话。
小心翼翼的覆在耳边。
在电话接通后,瞪大眼听对面的动静。
病房里安静。
南珠隐约可以听见游朝的呼吸。
但……他不说话。
南珠抿唇,“喂。”
良久后,游朝恩了一声。
南珠手指蜷了蜷,“你会不会很难过啊。”
游朝声音很淡,“我难过什么?”
南珠轻声说:“孩子……没了。”
电话那头静了下来。
游朝说:“疼吗?”
南珠微怔,想说不疼,唇角却往下弯了弯,声音小小的,有点委屈:“疼……”
南珠撇嘴:“我快疼死了。”
游朝把电话挂了。
南珠气的想骂人。
不过深吸口气,胸口疼的张牙舞爪。
南珠没再给他打,闭眼蔫蔫的睡觉。
小腿骨折,脑袋有伤,胃不舒服,肋骨还断了。
南珠全身都是伤,偏还被固定的一动不能动。
怎么可能睡踏实。
轻而易举的被门推开的声音吵醒。
南珠眼珠瞟向游朝,嘴巴蠕动半响,吐出一个字:“疼……”
南珠醒来后怕到了极点。
因为她在的医院,不是能解决假怀孕的医院。
得知恰恰好,那个医生来会诊,参与了她的治疗,确定了流产。
心里长出口气,接着就是忐忑游朝从前说的。
‘孩子在,你在,孩子不在,你也不用在了’。
南珠等着游朝来,就这件事宣判结果。
但游朝迟迟没来。
给她请了两个护工,让她住最好的病房。
南蹇明打了他,却四肢健全,完好无损。
三天过去了。
那点怕淡到了极点。
只剩浅淡的内疚。
南珠认为这件事只要不是游朝主谋,虽然陈笑笑从前是他的情,却依旧和他没关系。
但从别人的角度看,就是和游朝脱不开关系。
游朝相当于,是自己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南蹇明打了他,他不还手,就是最好的证明。
否则现如今的京市。
谁敢碰游朝一根汗毛。
游朝又怎会让人碰他一根汗毛。
南珠在游朝走近床边后,手指动了动,勾起,眼巴巴的看着游朝:“疼。”
游朝坐下,伸出手。
任由南珠细细白白的手指勾住他的小拇指。
南珠晃了晃,“我在说我疼。”
游朝抬眼看她许久,“哪疼?”
“脑袋、小腿、胸口、肚子。”南珠噘嘴:“游朝哥哥给小珠珠吹吹好不好?”
游朝看着她,没笑没说话,微抿唇。
南珠沉默了,几秒后说:“别胡思乱想,跟你没关系。”
“谁也没想到陈笑笑会没预兆的突然出现,开车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