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珠没回家,也没去酒店,就在酒店的车里坐着。
安安静静,眼睛无神,直到车门被敲了敲。
她麻木的转动瞳孔,看向车窗外面弯下腰的……江淮。
南珠愣愣的看着江淮。
江淮沉默几秒,弯腰对着车窗哈了口气,写字。
——为什么不高兴?
镜像玻璃,字在外面写的时候,内里看到是反的。
可南珠看到的是正的。
他一直都是这么温柔。
南珠哈气,面无表情的写字——我很高兴。
江淮看了她好大会,直起腰走了。
却不过一会再回来,敲敲车窗,晃动手里的蛋糕。
南珠打开车门。
和江淮一起去了酒店楼下的茶餐厅。
“我记得你上高中那会,有段时间特别喜欢吃甜食。”江淮打开蛋糕推给南珠:“尝尝吧,你从前说的,吃甜食会让人心情好。”
南珠上高中的时候相当喜欢吃甜食,口袋里常揣一把糖果。
后来脸上长了两颗痘。
暗恋萌芽期的少女很爱美,她因为两颗痘跑去医院,医生说少吃点甜食。
从那后,南珠就不吃了。
时间长了后,也就不喜欢吃了。
她看向面前的精致蛋糕,拎起勺子轻轻挖了一勺,沉默的吃。
江淮说:“因为南哥的事在担心吗?”
南珠挖蛋糕的手顿住。
江淮说:“如果是为了他的身体,担心很值得。若是为了他的事业,没必要。”
江淮这句话说的略冷清。
南珠怔愣,“为什么?”
江淮手掌交合置在膝上,抿唇几秒:“他……自尊心很强,不会甘于人下,也接受不了甘于人下,他只要身体无恙,一定会比同龄人爬得都要高。”
江淮重复:“南珠,你最没必要为南哥担心的,就是他的事业。”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哥?”
江淮微怔。
南珠说:“你从小就不喜欢我哥。为什么?”
南珠的爷爷和江淮的爷爷是世交。
两家离的近。
南珠和江淮是青梅竹马。
南蹇明和江淮自然也是从半大小子一起长大的。
南蹇明对江淮很亲近,逢人会说江淮算是他弟弟。
可江淮对他却算不得亲近,从没对外提过南蹇明算是他兄长。
对他只多是客气,碰见会点头示意,和旁人一样唤声‘南哥’。
高中三年没怎么打过交道,大学四年更是如此,哪怕南蹇明是她哥。
南珠从很久之前就有感觉,江淮真的不太喜欢南蹇明。
江淮吐出一句:“道不同。”
江淮交朋友和南蹇明不一样。
南蹇明是三教九流归于一类,和谁都能打成一片。
江淮是不同路的人,便永远不会交心,客气又疏离。
南珠敛眉,“我哥在你眼里,是什么道?”
江淮交握一起的手紧了紧,“他是你哥,他很疼你。”
“对你来说,不管你哥走什么道,只他是你哥这一点,他对你来说,就永远和别人不一样。”
南珠是真真正正被富养长大的孩子。
无关金钱,关乎的是爱。
她这种人,永远不可能为了自己的私欲,背叛爱她的家人。
若是把爱情和亲情放在她面前让她选。
即便爱情重了十倍,亲情岌岌可危,她依旧会选择亲情。
江淮深深的看着南珠:“除非,他和阿姨一样,伤你伤到深入骨髓,再无法和解。否则,不管他走的是什么道,对你来说,都不重要。”
南珠怔愣住。
江淮说:“不要尝试去了解南哥,没有任何意义。”
南珠敛眉默默的想。
所以……不是南蹇明突然变得虚伪,而是南蹇明其实一直都是虚伪的吗?
南珠吃不下了,问江淮,“你过得怎么样?”
京市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
可有的人,不刻意找机会,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遇见。
最起码南珠和游朝结婚四个多月以来,一次都没见过江淮,也没听人提起过他。
“挺好的。”
正说的,后面有人喊:“江淮。”
江淮回眸,对几个聚在一起面生的年轻男人摆摆手,回头再看向南珠:“这几个是我的合作伙伴,我们约了客户谈生意,对了,三个月前,我和他们成立了一家公司,做半导体。”
江淮之前说过会做生意,南珠对他的现状不意外,客气道:“顺利吗?”
“不太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