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謇这话说的绝对又霸道,隐约的,能看到游朝的影子。
视人命如蝼蚁,无王法无公道,拿公理秩序当玩笑。
张謇再度看向南珠:“您半夜跑来,是有什么事吗?”
南珠半夜跑来,是想来看看游朝,可这一秒,突然不想看了。
靠近游朝的人,没有好下场,死的死,残的残。
不死不残,混得好的,就像是张謇。
说话做事全是游朝影子,像是被他的世界观同化了。
南珠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游朝让张謇动手的庞大惊惧。
到后来看到他亲手把胡老八从三十楼丢下去,浅淡的恐惧。
隐隐的,感觉自己都快被同化了。
南珠摇头,转身想走。
张謇开口:“我以为您是担心朝爷的伤势,才会大半夜的跑过来。”
南珠顿足,随意道:“我只是顺路而已。”
南珠开车回家。
没再给张謇打过电话,在家里看看电视,砸有点想结冰的湖面,将花园里败了的菊花和月季铲了。
在圣诞节当天,看刘妈做大红色的圣诞树,指使着她把圣诞树摆在主院门口。
当晚自己吃圣诞烤鸡的时候环视诺大又空荡的房间,跑到外面喊刘妈。
才发现刘妈回家了。
一大堆佣人聚在一起,在过属于他们的圣诞节。
南珠转身想回去,远处车开近。
车灯熄灭。
南蹇明下来,晃了晃手里包装的很有圣诞气息的礼物:“圣诞快乐。”
昨天早上南珠起来的时候,在窗口看到一排苹果,上面写着‘平安、喜乐、健康……’等等等一堆吉祥的字眼。
是南蹇明摆的,他发来消息说是平安夜,让南珠别吃多,一个咬一口就好。
南珠没吃。
今晚。
南珠耳边隐约能听见后面佣人的笑闹,还能听到远处的炮竹声。
她小声嘟囔:“圣诞节而已,又不是新年,有什么好过的。”
然后转身进去,在南蹇明走近后没理会,也没上楼。
在餐桌边坐下,自己一个人面对一个巨大的金灿灿的烤鸡。
余光看到南蹇明小心走近后,敛眉没赶也没说话。
南蹇明轻轻的在南珠对面坐下。
拆开包装盒,把礼物盒推过来。
蓦地,南珠眼圈湿润了。
南珠其实是个很有仪式感的人。
因为家里人有。
大小节日,家人都会团聚。
从端午到中秋到圣诞到元旦到冬至,到新年。
然后互送礼物。
爷爷给钱,奶奶喜欢做手工针织品。
南蹇明的不定,从发卡到发箍到衣服到首饰等等。
唯独父亲的,常年不变。
每年的圣诞节都是张手写的贺卡。
上面写着——愿我的珠珠,永远不会是卖火柴的小女孩。
卖火柴的小女孩,挨饿受冻无亲无故无友,孤零零的消失在这个世上。
这句话简简单单,甚至没有祝福语。
加上元旦降至,新年快到,以前的南珠不喜欢,收的也敷衍。
可长大了。
再也收不到了,父亲之前送的也找不到了。
才知道这句话暗藏的满到像是要溢出来的爱。
现在这张卡片上写的是南珠四年未曾在圣诞节收到的爱和祝福。
独属于父亲的爱和祝福,也只有她最亲近的亲人才知道的爱和祝福——愿我的珠珠,永远不会是卖火柴的小女孩。
南珠垂头,几秒后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桌面。
南蹇明的声音哽咽了,“你原谅我好不好?真的没有下一次了。”
南珠还是无法原谅。
她猛的夺过盒子,抱在怀里头也不回的朝楼梯口走。
到楼梯口前,闷闷的说:“圣诞节快乐。”
南珠回房间了。
晚上睡不着,爬起来把卡片拎出来,细细的看了很多遍,搂在怀里睡了。
南珠和南蹇明没和好,还和之前一样不说话,却默许了他的出现。
做得饭不吃。
递得水不喝,可他在也不赶,夹得菜也没丢。
这天南蹇明丢出一句:“游朝怎么样了?”
南珠有九天没联系过张謇了。
她不知道游朝现在怎么样,器官有没有因为深海的意外衰竭,有没有退烧,有没有醒过来。
想要他命的人,是和张謇说的一样,无法下手。
还是已经下手,或者是在窥探着伺机下手。
南蹇明说:“他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