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倩回家了。
屋里漆黑一片。
不等她怔神,眼睛覆上一双滚烫的手。
余怀周不只是手滚烫,身子更烫。
从后面环住她带来的温度,暖的赵晓倩只是瞬间便溢出了汗。
他从两只手捂住赵晓倩的眼睛,变成一只手。
“等一下。”
伴随着打火机的声响,好听到像是琉璃水珠的音色漫进耳朵。
余怀周说:“很快就好。”
覆住眼睛的手松开。
余怀周从在赵晓倩身后,变成在她旁边。
他拉开板凳,昏暗中眼神明亮,示意赵晓倩坐。
赵晓倩视线从他脸上挪到桌面。
她感觉在电视上都没见过这么精致却又豪华的烛光晚餐。
赵晓倩把包递给余怀周,坐下。
没大会,手被牵住,又被拉了起来,带去厨房。
余怀周想开灯没开。
在黑暗中摸索到水龙头拧开给赵晓倩洗手,过了会好像是感觉破坏气氛了,撇嘴咕哝,“其实这种惊喜还是在餐厅好,这样不用半道去洗手。”
“算了,你不喜欢那种地,坐会就嫌烦,在家方便。”他抽纸给她擦手,反手拉着她坐下。
在对面拎起醒酒器给赵晓倩倒红酒。
赵晓倩不得不掀眼皮看他。
她不喜欢吃西餐,不是不喜欢吃牛排或者是沙拉鹅肝等,而是不喜欢伺候人。
要嫁进豪门的大家闺秀,站的姿势有讲究,倒酒的姿势有讲究,刻度有讲究,冰块夹起放下的角度也有讲究。
而这些,从小她做到大。
赵晓倩好些年没做过了,盯着余怀周,恍然间感觉。
余怀周的姿势好标准啊。
不管是站起身,手掌合拢,并在小腹的姿势。
还是醒酒器溅落红酒的弧度。
赵晓倩看向精致花瓶里娇艳欲滴,面对她的单只红玫瑰。
这红玫瑰是精细修剪过的。
触底的长度,歪斜的弧度,还有……
赵晓倩手指顺着花瓶往下。
看下面被斜斜剪成叉的尾部,喃喃:“贵族手法。”
“你说什么?”
赵晓倩回神,把脑中的胡思乱想丢下,勉强提起笑,“怎么想起来弄这些。”
“恭喜。”余怀周的眼睛在烛光中闪闪发光,“金珠成功翻身。”
赵晓倩不记得自己告诉过余怀周。
余怀周补充,“你中午打电话问我有没有买上月新出的球鞋,语气不一样。”
那会刚和江淮签了合同,赵晓倩有点内疚,上网搜球鞋,想给余怀周买双限量款的。
赵晓倩哦了一声。
余怀周唇角的笑淡了,“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不对劲。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你这会会眉开眼笑,哔哔哔个没完,跟个傻子似的。”余怀周皱眉:“出什么事了?”
赵晓倩垂眸许久,把手里的刀叉放下,“我……”
她浅浅的深吸口气,抬眸看向他,话未出,眼圈先红了,“我……对不起。”
余怀周是个人,不是物件,有手有脚有思想,谁也没权利把他给别人。
但那会赵晓倩被吓着了。
还有,杜杉月有句话,砸在了她心脏上。
——其实你也早就厌倦了余怀周的纠缠,想把他甩了不是吗?
厌倦的情绪有过,余怀周太小,很多事和他沟通不了。
而且他没心没肺的厉害,共情不了她的愁,满脑子只有他的情情爱爱。
不说阅历和能否共情,只看年龄,俩人其实都不是一路人。
等金珠的难关过了,或早或晚,赵晓倩都要想办法把余怀周给甩开。
但不是这种甩法,尤其杜杉月像是精神有点不正常。
赵晓倩想好好和余怀周说。
说那会主要的原因不是因为想借机甩开他。
而是她被吓着了,还有便是金珠。
金珠全部的计划都是围绕杜杉月,如果不应下,满盘皆输。
赵晓倩甚至想劝他说,如果我破产了。
别说咱俩坐在这吃近十万规格的烛光晚餐,就连住的地方都没了,你该顾全大局。
还有,不是真的逼你爱上她,只是让你奉承一段时间。
等危机解除了,我再想别的办法牵制杜杉月,或者是想办法培养新人,取代杜杉月。
但说不出口。
余怀周是个人精,他什么都知道。
赵晓倩往下弯的唇角收回,低声把经过说完,垂眸捏着手指,沉默了。
“你主动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