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山到京市没多久就听说了江淮的大名。
商场如战场,今朝腾飞明日落魄比比皆是。
别的城市这般,一块板砖能砸死个贵人的京市更是如此。
唐秋山一直认为只要是做生意的,没有人能百分百保证自家的生意一路长红,经久不衰。
结果到了京市才发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这人外人还是两个。
一个是他只听说过,没资格见的京市东部掌权者陈碧云。
陈碧云上位错综复杂。
背后还有个已经淡出众人视野的游朝。
东部是块地,京市这个寸土寸金地界的地。
它的发展和这座城市的经济关系巨大。
只要控着,钱财也好,权势也罢,会像是个聚宝盆,源源不断。
最开始开的时候没伸进去手。
往后百余年,想伸手进去,是纯粹的白日做梦。
唐秋山从商。
打从骨子里尊敬,不,可以称得上敬畏年纪尚轻,但已经活在传说中的朝爷。
因为东部这块只进不出的大肥肉能拿到手,还是百分百独有。
这桩运作,即便是把步骤一字一句写清楚,放眼全国,也找不出人能复制出第二例。
更何况游朝可不是出身京市世族,而是地下。
另一个掌控着只进不出大肥肉的,便是江淮了。
当年在这座城市拿下新兴项目半导体,并且借住系统的扶持,让产业遍布大江南北。
唐秋山因为明珠项目和游朝见过一面,远远的。
感觉和传闻中不一样。
没只闻名便能让小儿啼哭的阴鸷和寒凉。
相反。
身上有种和传闻半点没瓜葛的书生斯文气。
唐秋山想不明白,但也知道这世上人千千万。
能抬手握住顶峰权势,又在最鼎盛之时,丝毫不留恋的淡出商界,本就不是寻常人。
此时此刻,他想不明白的人又多了一个。
江淮。
唐秋山早就听说过江淮,见本人也是第一次。
但对他却是熟悉的。
一是因为初来京市,江淮这位巅峰新秀本就是他该去了解的。
二是因为他和赵晓倩在一起过,唐秋山出于本能多打听了点。
江淮,出身京市江家。
祖上从教,他本人最开始也是个大学教授。
据说温润如玉,有礼有节,是标准的翩翩君子。
这些词汇拿来形容一个公司老总有点违和。
但人人都这般评价。
加上京市这个地界没铜臭气的商人太多。
唐秋山不得不信。
结果这一见,和当年惊鸿一瞥游朝的感觉一般无二。
江淮不温润如玉,他很锋利,而且这锋利是闪烁着尖锐寒光的。像是随时打算划断你的喉管。
唐秋山瞥了眼被他牢牢挡住的赵晓倩。
目光移到他的脸上。
只是几秒。
一些事不需要言说,便已经心照不宣。
唐秋山眼底的莫名褪去,泛出点点凉气。
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被挣脱开江淮手的赵晓倩打断。
江淮视线从唐秋山移到赵晓倩身上,“是弄疼你了吗?”
赵晓倩摇头,提起笑,“忙完了吗?”
没。
淮安的下一步战略计划是铺设江北地区。
他很忙。
这段时间一直连轴转。
接下来两个月会更忙。
江淮点头,“忙完了。”
他转身,身形挡住唐秋山朝这边看的目光,“怎么回事?”
赵晓倩目不转睛看他几秒,朝前一步,压低声音,“你指的是赵家的事还是别的?”
赵晓倩和人对话有个习惯,喜欢看着对方的眼睛,她认为这是礼貌。
却没发现这礼貌某些时候称得上是诱惑。
尤其是江淮高。
赵晓倩距离近,想看着他眼睛说话,脸需要仰起来。
乌黑瞳眸,唇红齿白的一张脸直勾勾的看着江淮。
加上唇角勾勒而出的点点笑意。
让江淮的眼睛悄无声息的爬上红血丝。
他知道赵晓倩这人心理担子重,不喜欢亏欠别人半点。
太过浓烈的情谊,而且是她没意思的,对她而言是负担。
在哈市那些天。
再心急如焚,焦躁不安。
情话也是在她上飞机后才用短信发出去,生怕惹她烦躁,让俩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那会清楚,现在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