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珠听话地伸手握住方向盘。
“我听话,姐姐你也听话。车不能停,不能停。我们一起到目的地。”
耳边传来温热的呼吸,让她感到极度不适。
跟一个陌生男人,而且还是个胡言乱语的男人,单独待在封闭的空间里,熙珠感到极度恐惧,只能踩下油门。握住方向盘的手再次变得湿滑。
嘟嘟,嘟嘟。
熟悉的拨号音让她的目光转向那边。
男人拿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大的手机,开了扬声器,正在拨打某个号码。
嘟嘟,嘟嘟。
拨号音持续响起,男人的手开始像酒鬼一样颤抖。
嘟嘟,嘟嘟。
熙珠虽然意识到男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但她仍然直视前方。
——喂,我是白司言。
“……!”
瞬间,她听到他的声音,浑身颤抖。虽然他们之间已经不能称为夫妻,但听到丈夫的声音,她的眼前还是模糊了。
她忍不住抽泣,但嘴巴被捂得更紧了。
——如果不说话,我就挂了。
话语中夹杂着一丝疲惫和厌倦。
“啊,啊,白司言。是白司言。那个,那个……”
绑匪一接通电话,立刻露出笑容,仿佛之前的烦躁从未存在。
——……这个号码好像不是韩国的。
白司言的声音时远时近,似乎在反复确认号码。
“哦,对,嗯,嘿嘿。”
——你是谁?
白司言冷冷地问道。
——请准确说明你的身份。
“我要杀了她,杀了她。”
——……
“我把她关起来了。你妻子,我要杀了她。”
刚才还在胡言乱语,绑匪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熙珠摇摇晃晃地向中央线靠去,随后清醒过来,稳住了方向盘。
她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冰冷的沉默。
紧接着,伴随着一声短促的冷笑,“什么人都打电话……”后面似乎还夹杂着几句咒骂,但不太清楚。
——我们不接恶作剧电话。
电话在一声冷淡的回应后被挂断了。
那无情的态度让绑匪愤怒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用头猛撞座椅。
然而,熙珠的内心某处也仿佛被冻结了一样。
“呼,姐姐,听我说。”
男人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
“如果白司言再这样,再挂电话,再无视我——”
“……”
“她真的会死。”
熙珠强忍住即将涌上的泪水。
“你知道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吗?”
“……”
“这里,看导航,是湖,湖。”
她转头看向屏幕,上面显示着“清晨湖畔麒麟大道1”的地址。
“我们就要被扔进湖里。”
他咯咯地笑了起来。
“所以,白司言必须担心你,我们才能活。”
……完了。
熙珠再一次这样想着。
“前辈,您怎么了?”
白司言沉思着,盯着手机,仿佛没有听见助理的问话。
“要我给您的手机充电吗?”
助理机灵地问道,但白司言根本没在意。
青瓦台发言人的手机号码在政治记者圈子里是公开的名片。
然而几年前,有人辞职后泄露了他的号码,导致他遭遇了不少麻烦。
各种恶作剧电话和威胁电话接踵而至。
但从未有人提到“妻子”——
从未有过一次……
白司言皱着眉头,冷笑了一声,然后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的,室长。”
白司言打电话给负责管理他家日程的室长。
“今天洪熙珠翻译员的日程是什么?”
虽然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打电话,但他直奔主题,省略了寒暄。
“和母亲有约。好的,我知道了。”
他咀嚼着得到的信息,仿佛在反复确认。
母亲和洪会长在一起见面。
但这种不安感并未如预期般消散,他只是敲了敲桌子。
他再次打开手机。
“母亲,今天您从洪会长家出来是几点?”
为了躲避那些疯子,换号码也只是暂时的解决办法,白司言从某个时刻起就不再换号码了。
他只是不断地屏蔽来电。
送给白宫发言人的就职礼物是防弹背心,这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