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望向濮阳琙。
长孙媞说道:“罗叔叔但说无妨。”
罗闻道:“犹记得当年我到的时候,阿孝夫妇二人已下葬,后面得知是濮阳兄高义,代为收敛,敢问濮阳公子,当年是否有看到紫星剑谱?”
濮阳琙略一思忖,答道:“家父并未找到紫星剑谱,怀疑是被人盗走了。”
罗闻颔首:“罗某猜测,盗走剑谱之人,很有可能是杀害你父母的凶手。”
长孙媞便道:“难道是江湖中人为了练习紫星剑所以杀我爹娘,可是江湖之大,人海茫茫,从何找起?”
濮阳琙道:“紫星剑法之难,不是一般资质的人可以入门,可以锁定在江湖中高手榜,能够做到同时杀掉长孙前辈夫妇的,更是寥寥。”
罗闻提议道:“本月十五华山会召开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据悉届时武林高手绝大部分都会参加,我们可以前往,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雷阳是个武痴,听到这话兴奋地说道:“那敢情好,咱们一面调查,一面以武会友,何不乐哉?”
罗闻疑惑道:“这位小兄弟是?”
雷阳拱手道:“罗前辈,在下雷阳,听闻罗前辈在临安,特地过来希望可以拜罗前辈为师,还请罗前辈不吝赐教。”
罗闻摇头道:“罗某孤家寡人一个,不收弟子。”
雷阳不死心,直接跪下抱住罗闻的大腿:“罗前辈,罗大侠,我雷阳虽然资质驽钝,但是在我父亲的兵营中,可是从无败绩,今年的武试还拿了武状元,说出去不会辱没您的名声的,您就考虑考虑我吧?”
罗闻问道:“是和濮阳兄一样的那个武状元?”
雷阳赶紧点头:“对对对,清渊侯于我便如那天上之明月,令人敬仰。”
罗闻忽的一笑:“听闻武状元大部分都尚公主,你也会吗?”
雷阳道:“雷某一心习武,暂不考虑儿女情长。”
罗闻转向濮阳琙和长孙媞。
濮阳琙眉梢一挑,缓缓说道:“也并非不可能。”
雷阳:“”
罗闻说道:“罗某不和官府中人来往,若是你尚公主,更是避之不及。”
濮阳琙心中了然,或许正是如此,他和父亲才十多年未联系。
长孙媞决定先去金陵拜祭父母再转道华山,罗闻欣然一同前往,雷阳围着罗闻转,于是第二天卯时长孙媞在院子里看到雷阳和濮阳琙等四人神采奕奕地牵马等待。
长孙媞问道:“阿兄,你不是有公务要办吗,难道也要跟我一块儿去金陵?”
濮阳琙道:“不,我去祭奠长孙前辈夫妇,正好和你们同行。”
金陵繁花,流水淙淙,烟雨人家。
罗闻轻车熟路地领着他们步入山中,长孙问孝和唐灵卉的墓上已经郁郁葱葱,墓碑前干干净净,看得出时常有人来洒扫,斋饭和果品依次被摆放整齐,燃烧的金色纸钱飞上半空,又变成灰烬飘落下来,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气味,一如十年前。
长孙媞跪在地上,默默无语,心中对父母说道:“爹,娘,女儿已经长大,一定会为你们找到凶手,手刃仇人。”
风吹起她发梢的碎发,像是来自远方的呜咽,坟前插着的紫星剑长啸。
旧时住过的房屋由于久无人住,已经坍塌,长孙媞抬眸望去,它已和青山融为一体。
濮阳琙在金陵和他们分道扬镳,赶回临安。
长孙媞和罗闻、雷阳三人一同赶往华山,濮阳琙强硬地留下形意随行,美其名曰是保护长孙媞的安全。
雷阳没有看到,濮阳琙望向他时眼里一闪而过的阴鸷。
鉴于武林大会近在眼前,四人马不停蹄地日夜兼程,终于在武林大会前两天抵达华山脚下。
华山派的大弟子石熙之专私接待事宜,得知修罗刀罗闻到访,立即带领门人出来,亲自迎罗闻入座。
“罗前辈赫赫威名,百闻不如一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久仰久仰。”石熙之遣人奉上香茶,言笑晏晏。
罗闻成名已久,然而此时一身粗布衣裳,摈弃了雷阳孝敬的锦袍,脚上是濮阳琙给他买的六合乌皮靴,一头粗发扎了一支竹簪,看起来就像一个寻常的中年人,在人群中毫无存在感,而他本人似乎也毫不在意,双手捧起茶杯啜饮一口,拱手道:“石大侠过誉了,罗某一届乡野村夫,能参加这种盛会,荣幸之至。”
石熙之含笑道:“非也非也,罗前辈这种绝顶高手,哪怕在近几年的武林大会中也是不多见的。”
“哦,恕我孤陋寡闻,难道这些年武林都没有出过武功卓绝的人物了吗?”
说到这个,石熙之可就不困了。
“说起来,虽然江湖代有才人出,但我观天下英雄,能达到金陵三杰当年的程度的人,少之又少,像什么剑邪燕汝诏,虽然精于剑法,但是人品低劣,作恶多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