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仲孙幼凝对面的正是濮阳琙,他被仲孙幼凝的侍女棉零慌里慌张地请过来,还以为她出了什么凶险的事,结果是质问他为何不愿娶她。
濮阳琙眼眸漆黑,斟酌着如何措辞可以令她不那么伤心,眼角余光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果然是长孙媞,身着月白色长裙的少女在月下袅袅婷婷,身姿灵动婉约,可是她旁边的那厮貌似是?
仲孙螭!
濮阳琙的眼神中露出杀气,仲孙幼凝也看到了,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惊呼一声:“阿媞,瑞王,你们两个怎么在一起?”
这句话也是濮阳琙想问的,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仲孙螭现在已经死了数十次了。
仲孙螭也看到他们俩了,脸上神色未变,长孙媞远远看到俩人,知道不宜走近他们,却碍于礼节走近,双方见礼之后,仲孙螭温声道:“适才在小径上偶然遇到长孙小娘子,见她也在此赏花,便结伴而行,未曾想扰了公主和世子。”
原来是偶然碰到的。
濮阳琙心里一松,却仍是冷冷地说道:“瑞王身居高位,下面众多眼睛看着,还望谨言慎行,莫要由于自己的无心之举破坏了他人的名声。”
仲孙螭却含笑道:“世子所言,本王却不敢苟同,本王与长孙小娘子光明正大,并未私相授受,如何会破坏他人的名声?还请指教。”
濮阳琙和他对视,冷厉的眸子迸射出寒光森然,一把将长孙媞拉到身旁说道:“瑞王最好言而有信,若是让本世子知晓有人蓄意接近阿媞,定不轻饶。”说完拉着长孙媞径直走了,留下仲孙幼凝和仲孙螭望着他们俩的背影渐行渐远。
仲孙螭望着仲孙幼凝,粉颊上的一双眼眸透着天真与单纯,蹁跹的睫毛上似乎还留有泪珠,于是他眼珠一转,叹道:“真是一对苦命鸳鸯。”
仲孙幼凝惊讶地说道:“你说什么?”
仲孙螭见她表情半信半疑,便道:“本王观世子对长孙小娘子可不像一般人对义妹的态度,甚至很有可能是动了情。”
仲孙幼凝的脸色变得极差,怒道:“你别乱讲,表哥和阿媞这么多年一起长大,他们的父亲还是结义兄弟,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仲孙螭继续说道:“正是因为多年一起长大才更容易近水楼台先得月,公主若是不信,可以继续观察一段时间便可得出结论。若是公主愿意的话,本王愿意助你一臂之力试探他们。”说完他也离开仲孙幼凝,返回太极宫去了。
仲孙幼凝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却是惊涛骇浪,她不敢相信也不敢不信,若是从前,仲孙螭说的话她是一个字也不信,可是如今,表哥拒了和她的婚事,若非心里有人,又怎会如此无情?
她神思恍惚地走回太极宫,不见了和长孙媞二人,听侍女说是大长公主和濮阳琬陪着太皇太后前往寿康宫侍候,清渊侯父子和长孙小娘子已先行回府。
他们二人朝夕相处,怨不得连阿琬都时常吃阿媞的醋,原来竟是……
是真的吗?不,她要听到濮阳琙亲口承认,否则别人说的她不相信。
濮阳琙拉着长孙媞从凉亭出来并没有回太极宫,而是径直吩咐玄一去牵马,大长公主的排面,马车可以直接入宫,如今她人还在寿康宫中,长孙媞便道:“阿兄,我们还是等一等公主吧。”
夜色凉如水,触到指端她的手腕微凉,濮阳琙道:“无妨。”
玄一把马牵过来,濮阳琙双手托住她的腰,将她举到马上,然后自己翻身上马,贴着长孙媞坐在马上,扯了扯马绳,绝尘便绝尘而去。
玄一上马跟了上去,临走丢下一句:“形意,我们回府了,记得和公主与侯爷禀告一声。”
形意便这样被抛弃在冷寂的宫中,目瞪口呆地望着两匹马疾驰而去,叹口气返回宫中。
长孙媞感受到濮阳琙的呼吸声粗重,他的一条胳膊横在她身前,长孙媞抓着他这条胳膊维持平衡,濮阳琙的另一只手执着马绳,尽管他的御马技术炉火纯青,但是路面偶尔不平,长孙媞时不时感觉到自己被颠起来,不小心碰到后面贴着坐的濮阳琙,他的身躯裹在薄薄的锦衣里面,稍微一动,便能碰到里面坚硬的肌肉,她有些羞窘,平时虽然抬头不见低头见,但是一直克己复礼,保持分寸,二人从未如此亲昵地坐在同一匹马上。
濮阳琙一开始由于看到她和仲孙螭呆在一起,心里头升腾起一股无名业火无处发泄,疯狂地策马奔腾,却没想到长孙媞依然沉默寡言,身子时不时被颠起来碰触到他,他能感觉到,今时不同以往,某些东西在悄悄地发生变化。
他一向自制力很好,没有十足的准备和把握前不会泄露一点一滴。
他看到长孙媞的耳根红了,其实他能够感觉到自己除了耳根,还有脸颊和眼眸,也都红了。
竭力压抑自己,真的可以吗?
“仲孙螭对你说了什么吗?”他试图说话来转移注意力。
长孙媞摇头道:“并没有,瑞王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