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媞被他说得脸红了,楼元深便挑眉笑道:“阿媞,咱俩这么熟了,你还害羞,跟你说吧,医者父母心,在医者眼里,都是病人,并无男女之分。”
醉蕊忍不住道:“楼神医,您怎么还拐弯占娘子便宜了?”
楼元深便用食指挑起醉蕊的下颌轻轻一笑道:“醉蕊姑娘如今不光越长越貌美,这性子也越来越泼辣了呀。”
他一转头,看到玄一看着他的食指,像是看着一根凤爪,似乎下一瞬便会放入口中嚼烂,便放下食指道:“得,我写好方子,玄一去抓药吧。”
玄一拿着药方,临走前恨恨地看着他,放了句狠话:“爪子不要乱摸,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楼元深叫起来:“你谁呀你,洛河的吗?管这么宽。”
醉蕊的脸红了红。
春弥的第三日便是游湖,洛阳河上,名匠缔造的双层画舫缓缓游动,帝后携手立于舫上,看到岸边文武百官三三两两游玩,有人赏花斗草,有人观赏鸟雀鱼虫,还有人钓鱼捉虾。
濮阳琙徜徉于湖边,看着三三两两结伴游走的公子贵女,墨眉微蹙,心头涌起一股淡淡的惆怅,仲孙幼凝叫了他好几声也未听见,形意看见棉零使眼色,便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爷,公主叫您。”
他转过头,身着一套淡紫色襦裙的仲孙幼凝如一只翩翩飞舞的紫蝴蝶向他奔来。
“表哥,昨日下午你去哪儿了?咱们这一组本来很有希望在马球比赛中拔得头筹的,可惜都失去了参赛资格。”
濮阳琙淡淡道:“没去哪儿,出去散散心。”
“表哥下次能否叫上幼凝一起去散心,我也想去。”仲孙幼凝的声音如出谷黄莺,清脆热情。
濮阳琙未回应她,继续往前走,仲孙幼凝跟着他沿着湖畔缓缓而行,雷阳看到他们,便上前行礼打了个招呼。
雷阳看着一身华贵满头珠翠的仲孙幼凝,心头那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又出来了,这是怎么了?他暗忖。
想起之前形意说过仲孙幼凝关注他,便投桃报李地说道:“公主天生丽质,今日看起来更是容光焕发,国色天香,与日月同光。”
仲孙幼凝被他吹得有些飘飘然,眼角觑向濮阳琙,期待看到一丝醋意,嗯,他抿唇望着远方,看起来不太开心,醋意约莫是有一丝的吧。
濮阳琙确实心情不爽,因为他看了一圈百无聊赖的文武百官,觉得在此虚掷光阴毫无意义,还不如亲自送长孙媞回府。
总管太监伍德贵迈着小碎步赶来:“见过世子,皇上急召,请世子前往画舫一叙。”
皇帝近日迷恋对弈,想是为了这事,他略向身畔二人点头便往画舫阔步走去。
仲孙幼凝看着他走远的身影,脸上不悦的表情非常明显,雷阳凑上前道:“公主,微臣昨日猎了一只兔子,雪白可爱,公主若是想看,微臣便叫长随带来?”
仲孙幼凝百无聊赖,随口应了。
雷阳猎的白兔委实可爱,仲孙幼凝手持萝卜条喂给它,小兔开始有点畏畏缩缩,嗅了嗅萝卜条,小口品尝一番,便大口大口地将萝卜条叼着吃了进去。
“真好玩。”仲孙幼凝欢快地说道,眼眸中溢满了关爱和怜惜,方才的不快一扫而光。
“若是公主喜爱,这只小兔便送给公主吧。”
“如此甚好,多谢雷小将军。”仲孙幼凝的惊喜溢于言表,吩咐棉零要把这只小兔拎回宫中,并赐名“圆圆。”
圆圆支着小脑袋,继续大口吃着新晋主人喂给她的萝卜条,发出清脆的响声,吸引了若干贵女围过来,好奇地望着它。
“这只小兔好可爱,是谁的呀?”
“是我家公主的。”棉零骄傲地说道。
“这么通体雪白的兔子可不多,大部分是灰毛或者黑毛的,真是稀罕。”
“是啊,连进食都这么可爱,好喜欢哦。”
仲孙幼凝脸上也现出孟母鸡娃成功的那种表情,有点谦虚,但不多。
濮阳琙乘着小皮筏来到画舫,伍德贵将他引至一间奢华的房间,仲孙麒独坐室内。
“琙郎来了,请坐。”
濮阳琙欲要行礼,仲孙麒摆手道:“那些虚礼便免了,赶紧来对弈两局。”
濮阳琙行完礼坐在仲孙麒对面,执起手边的白玉棋子。
仲孙麒看着他的表情,斟酌了一下措辞:“瑞王方才求见,向朕求了一件事。”
“何事?”他利落地下了一颗棋。
“你猜?”仲孙麒居然卖起了关子。
濮阳琙淡淡一笑:“左右不过是轻减赋税,亦或增加财政拨款,他这几年不像是韬光养晦的作派。”
“非也,”仲孙麒似是下定了决心,终于说了出来,“他要求娶长孙媞为侧妃。”
“啪”的一声,玉棋被濮阳琙拍在棋盘上,碎成齑粉,濮阳琙的双眸泛着猩红,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