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闻带着俩人径直找到了一个相熟的场子,里面有个人和罗闻较熟,叫了声:“罗二,今儿又来了。”
罗闻笑着拱手道:“赵大哥,别来无恙,今儿手痒又来了,我带了两个小兄弟,生手,大家多多关照,呵呵。”
赵大哥快速地看了濮阳琙和形意一眼,虽然觉得濮阳琙周身气势凌厉,恐不是好相与的,但既然罗二带来的,自然要给个面子,笑道:“好说好说,大家都是来玩的。”
旁边的人听到说濮阳琙和形意是生手也兴趣大增,掏出袋子里的银两跃跃欲试。
玩了几把,濮阳琙不负众望地输了一堆,这张桌子上的众人个个赢得眉开眼笑,眼见濮阳琙还掏出袋子中的银两继续要玩,赵大哥便对罗闻道:“罗二,你这兄弟今日手气不佳呀。”
言下之意先别玩了。
濮阳琙掏出银两放在桌上道:“各位兄弟别怕,我有的是银子,今日要玩就玩个痛快。”
众人见他豪爽,便不再阻止。
谁料再开始时情势急转直下,濮阳琙不仅将之前输掉的银钱悉数扳本,反而还赚了不少,到最后他面前堆了满满一堆银钱,众人方知遇到了高手。
其实濮阳琙自小精于算术,且跟随名师习练过听声辨位,这种骰子于他而言都是小儿科,一开始试探发现全场没有一个高手,便放水输了几局。
看着面前小山一般高的一堆银钱,他谦虚说道:“在下只是生手,都是运气而已。”
赵大哥却知他仅是谦虚而已,实则深不可测,一阵寒意自脊背升起,他使了个眼色,桌上几人便作势要走。
濮阳琙叫住他们:“且慢。”
其中一名高瘦的男子输得最多,忍不住怒道:“你赢了这么多,还想叫我们把裤子都输给你吗?”
他言语粗俗,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旁边人的脸上去了,濮阳琙也不恼,指着银钱道:“这些银钱我不要,你们输了多少径自取回。”
众人一听惊诧莫名,仿佛濒死的人突然被救上了岸边,顿觉呼吸都变得清新了,赵大哥看了看罗闻,见他微微点了点头,便不客气地将自己输的银钱装回布袋里,旁边的人见此也一一效仿,一开始都只敢拿些碎银子,后面一阵哄抢,不光把自己输的拿走了,连濮阳琙自己带来的银钱也被瓜分得一干二净。
众人装好钱免不了对他感谢一番,言语比之前恭谦不少,称呼也变成了“公子”。
公子不紧不慢地从袖中掏出一张画像,放在桌上展开问道:“敢问各位英雄,是否见过此人?”
众人一齐聚过来,头挨着头看着画像上特征明显的男人。
赵大哥抚了抚山羊胡子道:“这人不像个中原人,应是西域那边的人。”
罗闻道:“的确不是中原人,赵大哥是否打过照面?”
赵大哥颔首道:“此人高鼻深目,依稀见过几次。”
濮阳琙问道:“近日是否来过赌坊?”
赵大哥摇头:“不记得了。”
旁边那个瘦高个子道:“怎么没来,近几日都来了,我前天还看到他和两个壮汉一起进来,啃着羊腿,那羊腿金黄焦脆,油光肥亮,一看就是杏花楼的招牌羊腿,一个要五两银子,娘的,怎么这么有钱?”
濮阳琙看向瘦高个子道:“这位兄弟,若是下次看到能否劳烦你给递个口信,有重谢。”
瘦高个子嘿嘿笑道:“好说好说。”
濮阳琙又道:“各位兄弟若是看到此人都可以来带个口信,直接去同五路十一坊的孙府便可,一个消息十两银子。”
众人眼睛一亮,忙点头应承着。
濮阳琙三人告辞离开。
众人拿着银钱又赌到尽兴方才回家。
大厅后面是大得有些空旷的房间,藻井和大厅风格一致,红褐色的漆色,墙上绘着九天仙女,精美的拔步床上躺着一个肥胖的男人,脸上横肉丛生,发髻用一顶金冠束起,靠在软枕上,左右坐着两位美姬,一位剥开晶莹的葡萄喂他,另一位轻摇团扇为他送风,男人身着薄纱,隐约肚皮上露出层峦叠嶂的肥肉,猛然睁开虎目:“走了?找几个人跟着,探他的底。”
旁边身着玄色衣袍的男人回道:“禀老爷,孟虔和老谷去了。”
肥胖男人颔首:“他俩办事可以,那年轻人要找的人是谁?”
玄色衣袍的男人道:“远远地看不清楚,然而旁边桌上有人听到他说高鼻深目,想来是个胡人。”
肥胖男人脸上软塌塌的横肉骤然紧绷,喂食葡萄的美姬捏着葡萄的手停在半空,摇扇子的美姬不自觉加快了摇风的频率,一双虎眸泛着冷意,映出挂在墙上的一把大刀。
“给鬼眼递个话,叫他最近安分点,别来招摇。”
“是。”
玄色衣袍的男人躬身退出房间。
濮阳琙三人走出聚宝窟的门,阔步走入大街转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