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媞道:“醉蕊,你先去睡吧,不用等我,我待会儿自己简单收拾一下。”
醉蕊自然不肯,忍着困意道:“娘子慢慢用食,奴婢等着便是。”
长孙媞便道:“你先去外间榻上躺着,若要收拾我再来叫你。”
醉蕊还想守着自家娘子,却见玄一冲她使劲地使眼色,只好退出去。
长孙媞看着濮阳琙给他夹了一筷子葫芦鸡,斟酌了片刻道:“阿兄,有件事儿我想问问你。”
濮阳琙看向她,微微一笑:“阿媞对我不用设防,但说无妨。”
长孙媞的脸上染上一片酡红:“呃我听那个瑞王就是仲孙螭他说曾经要娶我做做侧妃。”
但是被你阻拦了。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个“妃”字几乎被她吞了。
濮阳琙一怔,看着她清亮的双眸,脸上依然平静如水,长孙媞看着他侵略性十足的双眸,没来由地感到一丝害怕,往后瑟缩了一下,濮阳琙却在此时抓住了她的手,她大惊,诧异地看着他,意欲挣脱开来,却没有挣开,对方的一双眼眸如一口幽深的寒潭,似乎要将她彻彻底底地陷进去。
濮阳琙直视他,声音清朗如玉:“他确实有这个贼心,被我拦了,阿媞可知为何?”
“为为何?”长孙媞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跳动得异常的快,好像林间跳跃的小鹿一般,快要眩晕过去。
濮阳琙握紧了她的手,声音蛊惑:“因为,阿媞是我心中明月,我不愿其他的凡夫俗子对你染指,你只属于我。”
他抬手轻轻抚上她的桃粉色的脸颊,指腹触感一片滑腻。
长孙媞的脸色如一只熟透的大虾,惊惶不已,她不是没有感知,平日里点点滴滴,濮阳琙对她的关怀已经远远超出一个义兄所能做到的,但她不敢肖想,堂堂侯府世子,大长公主的独子,她凭什么?一介江湖孤女,对于注重身份的世家大族来说,为奴为妾都要掂量一下。
但她愈是躲闪,濮阳琙好似愈是不以为意,反而随着年岁的增长,更加明目张胆地对她好。
这种好,令仲孙莹反感,连濮阳琬都嫉妒。
她垂着双眸,鸦睫如扇,密密地扇动,如一只蝴蝶在濮阳琙心头飞舞,他盯着她看了一瞬,柔声问道:“我的心意,阿媞不知道么?”
长孙媞抬起双眸,对上他灿若星辰的眼神,在烛火的映衬下熠熠生辉,她下意识地道:“没没有”
唇上一片柔软,男人清冽的气息传入口中,她的大脑倏然一片空白,下意识闭上眼睛,感觉双腿发软,浑身无力,想要往旁边倒去。
濮阳琙及时接住了她,拥住她的双肩,在她两片如嫩豆腐一般的唇瓣上轻轻碾磨,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一股莫名的燥热席卷全身。
良久,长孙媞睁开水莹莹的双眸,仰头看着对面的男人,对方平时冷峻的五官此刻宛如冰雪消融,一脸喜悦和满足,望着她的眼里蕴满了化不开的柔情。
长孙媞的耳朵尖尖都红透了,嗫嚅着:“这不太合规矩。”
濮阳琙长臂一捞,再次将她拥紧:“阿媞不必惶恐,我会娶你,这辈子只心悦你。”
长孙媞头一回听他如此直白的表白,而且是如此强势,单刀直入,没有给她一丝后退的机会,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甜蜜和淡淡的苦涩。
濮阳琙明了她的苦衷,继续道:“你放心,我爹娘那边,我会搞定,很快,咱们便成亲。”
这是他一贯的作风,给人满满的信赖和安全感。
这种安全感给了长孙媞莫大的勇气,她忽然觉得,哪怕这段情到最后事与愿违,至少,今时今日俩人的心意是真的,也不算白来人间这一趟。
她踯躅片刻,缓缓地伸出两条藕臂,环住了濮阳琙的脖颈,濮阳琙迅速地反应过来,嘴角微扬,顺势将她抱着坐到了自己的大腿上,长孙媞的脸色刚刚略有恢复,此刻又如火烧起来,濮阳琙盯住她嫣红莹润的唇,再次将唇覆了上去。
翌日一早,濮阳琙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开始晨练,来到清客苑,看到早起的长孙媞同样形容憔悴,眼下的乌青连胭脂都盖不住,俩人见面会心一笑,皆明白对方为自己一夜相思未眠,心照不宣,甜蜜如醴。
连练剑都更有默契,行云流水,轻盈灵动。
人逢喜事精神爽,濮阳琙上早朝的时候一改往日阎罗一般的表情,热情地和一帮弹劾过他的臣子打招呼,那几位惊诧莫名,回过头又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有把柄落在他手里了,让他想到大招报复,这恐怕便是传说中的笑里藏刀。
仲孙麒也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哪怕是对着赈灾或剿匪的折子,他也不自觉地嘴角噙笑,状若痴呆。
仲孙麒咳嗽一声,提高音量再次问道:“琙郎觉得可如何应对?”
濮阳琙稍微回神,一目十行地扫了一眼折子,稳住思绪提出了自己的应对方案。
仲孙麒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