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媞脸上染上一片绯红,有点不好意思,但仲孙莹和濮阳懿等人都催促她收下礼物,抬眸看向濮阳琙,他向她微微颔首,她只好跪伏在地,谢过仲孙莹,接过玉如意。
翌日,她便从大长公主府搬了出去,住进了大长公主府旁边的小院,醉蕊依旧拨给她照应日常起居。
此外,仲孙莹给每个院子增派了两名姑娘,长孙媞虽然离府,她的日常起居依然由大长公主府照应着,便也给她增派了两名姑娘,被长孙媞以自己身边无需服侍推辞了。
山君园增加了两名姑娘,锦心和妙音得了仲孙莹暗地里的吩咐,尽心尽力地将玄一和形意的一些琐事接了过来,诸如洒扫落叶、清洁家具,然而濮阳琙禁止她们进入卧房,日常洗漱依旧是由玄一和形意负责,甚至连提宵夜也没有假手于她们。
俩人每日干完活便坐在院子里望着竹子发呆,妙音便对锦心道:“世子爷看起来不待见我们。”
锦心抿了抿唇道:“别胡说,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即可,其他的切莫多想。”
她内心知晓世子是把她俩当做未来世子妃的侍女储备的,否则早就打发出山君园了。
从长计议,眼前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濮阳琙自从长孙媞搬离了清客苑之后,便每日下值后绕到长孙媞院子里去见她,由于公务繁忙,能够在一起聊天的时间就更短,只恨时光匆匆,常常待到子时方回。
仲孙莹对此也视而不见,只叮嘱儿子注意身体,莫要操劳过度。
濮阳琙马不停蹄地催促仲孙麒给他和长孙媞赐婚,仲孙麒召来钦天监测算吉日,濮阳琙私下找到钦天监道:“越快越好。”
钦天监慑于他的淫威,迅速地呈上了两个就近的日期,濮阳琙接着去纠缠仲孙麒,皇帝看着他一副恨不能就地成亲的模样,大手一挥,就要给他赐婚。
此时,总管太监伍德贵来报,太皇太后有请濮阳世子。
濮阳琙随着秦嬷嬷一路前往寿康宫。
太皇太后斜斜地倚靠着凤鸾,见他进来便坐起身来。
濮阳琙行了个礼:“琙郎拜见皇外祖母,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皇太后一脸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大外孙,招手令人端来他最爱的顾渚紫笋和白兰酥。
濮阳琙自上次春弥在画舫上顶撞她后还是头一回来寿康宫,当下祖孙俩似乎淡忘之前的不快,一片其乐融融。
太皇太后慈爱地看着濮阳琙道:“琙郎如今也长大成人了,想当年,哀家生了你娘,从一个小粉团子长到成人,不知操了多少心,后宫之中,波谲云诡,哀家万分谨慎才把他们兄妹三人拉扯长大,若非哀家的兄长,说不定都不一定能够挺到如今。”
她浅啜一口茶,润了润喉咙,继续道:“而今,莹儿自己也为娘,做父母的,全心全意为儿女谋算,历来如此,若你以后有了子女,便会理解哀家今日所言。”
濮阳琙举起茶杯遥遥一敬:“皇外祖母所言,琙郎铭记于心,感恩父母养育之恩,日后必定孝敬母亲,晨昏定省。”
太皇太后微微颔首:“今日把你叫来,是源于你和长孙氏的婚事。莹儿一早已经和哀家说过,她不忍伤你的心,然而哀家只有你母亲一个亲生女儿,多年来将她视为掌上明珠也不为过,断断不希望她受任何委屈。”
濮阳琙此时已猜到太皇太后的算盘,之前和长孙媞的婚事进展太顺利了,让人生疑,他一直猜测仲孙莹是否会有后手,原来是在这儿等着。
他娘自己不愿做这个恶人,便拜托自己的娘亲来善后,还真是一点儿不改一以贯之的作风。
思及此,心中冷笑一声,面上不动声色地问道:“不知娘亲受了什么委屈,琙郎能否为母亲分忧?”
太皇太后见他上道也很欣慰:“京都之中,贵族世家,历来看重家世,你母亲贵为金枝玉叶,儿媳若是一介江湖女子,必然为人耻笑,故而,有人为哀家献上了一个两全之策,你且听听。”
濮阳琙一脸平静,不言不语。
太皇太后继续道:“长孙氏既然和你情投意合,大可收进房里做个知冷知热的可心人,你再从京都的贵女之中择一名家世匹配的女子做正妃,若是愿意的话,过个两三年,再纳几房侍妾为濮阳氏绵延香火,一家子热热闹闹,也未尝不可。”
濮阳琙的一颗心像是掉进了冰窖,被冻成了冰块。
原来都是假的,爹娘一开始就看不上阿媞,至多看在多年的情分上给她一个妾室的名分,还当是抬举了她。
所谓的先断干亲,不过是断了他和阿媞的后路,免得她不愿做妾室,继续赖在大长公主府。
太皇太后说完,便特意停了一瞬,专心看濮阳琙的反应。
濮阳琙脸上晦暗不明,然而长眉如刀,长睫如羽,他抬眸看了看太皇太后,扯了扯嘴角:“太皇太后想得甚是周到,琙郎不得不佩服。”
话语有明显的生疏之意,连“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