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三个街巷,戴着斗笠的年轻人转入一个隐秘的胡同,一转身,撞入一个宽阔的胸膛,抬眸一看,眼前的人一身鸦青色锦袍,长眉舒展,眼眸泛着笑意,似是和一件珍贵无比的宝物不期而遇。
濮阳琙哑声问道:“为何在此?”
贴了小胡子的年轻人一开口却是娇柔的女子声音:“不过是京都无趣,便想着出来游山玩水。”
濮阳琙自然猜到她是为了寻邝无心复仇,碍于自己一路布防,免得多生事端,便道:“接下来阿媞有何打算?”
贴着两撇小胡子的长孙媞抿了抿唇,鸦睫扑闪几下道:“我还没想好,阿兄见到罗叔了吗?”
濮阳琙自然知晓罗闻混在一帮送亲的兵卫之中,和普通士兵一般同吃同睡,罗闻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但长孙媞焉能也扮做兵卫和其他士兵一般同吃同睡,是以他坚定地摇头道:“没见到。”
长孙媞眼眸一黯。
濮阳琙循循善诱:“阿媞既然初来洺州,不如暂时助我处理一些杂事,左右玄一和形意两个草包也忙不过来,而且我住的院子离瑞王的院子不远,若是需要探听什么消息,也比较方便。”
隔空躺枪的玄一和形意:
长孙媞暗忖:此番千辛万苦才追上了送亲的队伍,若是能趁此机会混入阿兄的小院,再伺机给邝老贼致命一击
濮阳琙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表情,依然拥着她,极有耐心地等着她开口。
旁边一个卖梨的大爷挑着担正好经过,看到两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不由得加速小跑经过,同时留下一句振聋发聩的“呸”!
然而被谴责的两人充耳不闻,长孙媞默了一瞬,不留痕迹地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道:“阿媞和阿兄男女大防,实在不太方便,不如我还是在外赁一间旅肆,也好过被人说阿兄的闲话。”
濮阳琙心道:你还真关心我的名声。
他还想继续将人拥住,碍于周围时不时经过的一帮人指指点点实在太讨厌了,只好放开了她,和声道:“无妨,阿媞若担心出入不便,可以继续扮做男装,我住的小院除了卧房,还有一间书房,玄一和形意的房间离得远,不会打扰到我们。”
长孙媞道:“你一路上还要办公,我住书房不大方便吧,会不会影响你办公?”
濮阳琙道:“不,我住书房,你住卧房。”
长孙媞一听,更不好意思了,濮阳琙也不多话,直接拉着她上马直奔郑府宅院而去。
玄一将岑璃音送入小院回来,便看见形意抱着被褥前往书房,心生讶异,正欲发问,看到长孙媞,瞬间明了,赶紧上前和她打招呼。
长孙媞笑呵呵地道:“玄一,你和形意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都可以和我说,阿兄说了,叫我在这儿帮忙做点儿事情。”
玄一一听,心中警铃大作,赶紧瞥向濮阳琙,见他的一张冰山脸上肉眼可见地绽放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赶紧赔笑道:“不忙不忙,爷的事情不多,我和形意都忙得过来。”
濮阳琙转过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玄一赶紧道:“当然,偶尔也会有那么一点点事情需要长孙小娘子帮忙的,呵呵。”
濮阳琙颔首:“一路舟车劳顿,确实有很多事情,阿媞可以帮忙分担不少,“他又转向形意,“绝尘的草料准备了吗?快去喂马。”
玄一逃也似的奔出小院。
濮阳琙又看向长孙媞:“正好还有几封手书要写,过来帮我磨墨。”
一炷香不到,专注磨墨的长孙媞就被从背后揽住纤腰,濮阳琙的头枕在她的颈项,一声轻叹随之响起:“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她转过头,对方攻势凌厉地侵入,在她嘴里狂扫。
郑悠然随着兄长郑凌川回到郑府,郑逸海已然回来休息,二人吞吞吐吐、添油加醋地说到在珍宝阁偶遇濮阳世子,人还给她送了一支鱼穿荷莲步摇。
郑逸海一听,立马问道:“濮阳世子居然给你送了一支步摇,珍宝阁那么多宝贝,你们有没有给人家回个礼物?”
郑悠然和郑凌川对视一眼,默契地老实回道:“濮阳世子并非那种贪财之人。”
郑逸海义正言辞地道:“据老夫看来,这天下就没有人不爱财,若是不爱财,也会好色,就算不好色,也会有其他的短板,咱们此番虽然和瑞王殿下打好了关系,然而真正在天子脚下办差的这位清渊侯府世子才更值得重视,万万不能让人家觉得厚此薄彼。”
郑氏兄妹频频点头。
由于在船上被耽搁了几日,濮阳琙下午被打断的公务一直到将近子时才处理完,长孙媞趴在旁边已然睡着,他从榻上拿出一件自己的外袍给她披上,然后一手伸进膝弯,一手置于肩膀下方,抱着人轻轻走向隔壁的卧房。
尽管动作很轻,然而长孙媞睡得很僵,瞬间就惊醒了,赶紧挣脱着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