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悠然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满怀期待地点点头。
濮阳琙瞥了眼旁边的郑逸海。
“明日卯时过来。”
郑悠然犹豫道:“会会不会太早了点?”
“不来也行,本世子一贯是这个时辰起来练枪。”
郑逸海也不肯放过这个爱女和世子爷套近乎的机会,赶紧用手肘推了推郑悠然:“还不快谢过世子,拜见师父。”
濮阳琙赶在郑悠然下跪之前拦住道:“不必,本世子不日将要拔营,点到即止。”
“是。”
长孙媞将洗好的衣服晾晒在竹竿上,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阿媞对别的女子说我无侍妾,也无通房?”
一回头,一堵厚实的胸膛堵住她:“往后可不能再将我往外推。”
长孙媞的粉颊微红:“也算是事实。”
濮阳琙上前欺身一步:“就这么想把我推给别人?”
长孙媞抬眸和他对视,男人的眼眸看起来依然冷毅,却暗含委屈。
她便轻轻抓过他的衣袖,略有些娇嗔道:“谁让你这么好,遭别人惦记?”
这个动作取悦了濮阳琙,他一把拉过长孙媞扯入怀中,胸腔中笑意明显:“瞧好了,明日便一劳永逸。”
翌日,卯时。
郑悠然扛着一把刺史府薅来的红缨枪来到濮阳琙所居的小院。
身长玉立的濮阳琙拿着一支短棍正在和旁边使剑的阿媞对打,飞沙走石,枪影如龙,剑光如水。
郑悠然唤了声:“给世子爷请安。”
没人应她。
濮阳琙手上动作不停,喊了声:“玄一。”
玄一便过来对郑悠然道:“郑小娘子,爷吩咐过,您过来便从蹲马步开始练习。”
郑悠然了然,往下一蹲。
玄一摇头道:“不是这样,双腿收一点,背抬高一点儿挺直,对,保持这个状态。”
郑悠然乖乖地杵在小院中,一动也不敢动,每当她稍微不安分,玄一便会立马跑过来纠正她的动作。
她只好继续咬牙坚持,一边看着对面的濮阳琙和阿媞对打。
濮阳琙和长孙媞又大开大合地习练了大半个时辰,方才停下来休息,他拿起旁边架子上脸盆里的一块巾帕,绞干了水,帮长孙媞轻柔地擦拭额间的汗水。
郑悠然看得目瞪口呆。
见鬼,这世子爷莫不是有某种不同寻常的癖好?
长孙媞见有外人在场,拿过巾帕想要自己擦,濮阳琙把头低下,示意她给自己擦拭一番,她只好瞪着他促狭的眼眸,给他将汗水擦拭干净。
濮阳琙却嫌她擦得不够干净,握着她的手往自己的颈项处也擦了两下。
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露骨,无耻。
郑悠然的嘴巴张得能放下一个鸡蛋,环视一周,玄一和形意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玄一还贴心地帮忙换了张巾子。
她更加笃定心中猜想。
正想活动一下筋骨,濮阳琙一声断喝:“蹲好,不许动。”
她的眼里蓄满了一泡眼泪,若是以往,对着郑逸海哭个决堤,郑逸海立马会将武师赶走,然而此刻,她在对面那个男人那张冷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怜香惜玉。
她也算心思活络之人,断不会委屈自己去讨好一个有龙阳之好的男人。
思及此,她眼珠一转,“啪”的一声栽了下去。
形意赶紧叫起来:“爷,郑小娘子晕倒了。”
濮阳琙看了看她还在不自觉动的眼皮,冷哼一声道:“习练还未完,泼水,将她浇醒。”
玄一便将二人擦汗的那盆水泼了下去。
郑悠然果然“惊醒”,睁开一双湿漉漉的眼眸,无辜地看着眼前的几人。
玄一道:“郑小娘子,蹲马步的时辰未到,您怎么就睡了过去?”
郑悠然幽幽望着濮阳琙道:“世子见谅,小女这两日操劳过度,实在坚持不住了。”
濮阳琙颔首道:“本世子理解,郑小娘子虽然操劳过度,但是如此好学,精神可嘉,既然坚持不住了,那便把训练的时长减半,今日的蹲马步便算了了。”
郑悠然心下一喜。
濮阳琙接着道:“拿剑来。”
形意奉上一把轻巧的长剑。
濮阳琙拿着剑道:“用剑者,必须心神合一,人剑合一,每一次挥剑,都是一次毫无退路的进攻。”
他将剑往前刺出,复又收回,如此示范了几次,然后安排郑悠然接着他刚才那个动作连续练习五百次。
郑悠然听到这个数字都傻了。
她双眼无助地看着濮阳琙,抿了抿唇,嗫嚅道:“五百次是否太多了?”
濮阳琙道:“不多,考虑到你的基础薄弱,故而将原定的一千次折半,改成了五百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