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旁边的岑璃音听话听音,知晓颜羽昕是有什么事触怒了仲孙螭,也不敢吱声,抬手给他斟了一杯香茶。
仲孙螭接过茶觑了她一眼,满意地笑道:“还是你最乖。”
岑璃音由着他将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心下害怕,便强自笑笑道:“王爷说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避着妾身,妾身能得王爷的信任,心中自是欣喜,日后必当更加勤勉,侍奉王爷。”
她这话本是奉承仲孙螭,顺便表忠心,却没想到仲孙螭听得这话似乎之前从颜羽昕口中听到过,当下冷哼一声道:“你最好是。”
岑璃音被他的反应吓到了,赶紧噤声,不敢多言。
这时下人来报:“王爷,西域太妃有请。”
因着仲孙蟠的关系,对这位庶母仅存的几分尊敬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仲孙螭面无表情地道:“你去告诉她,本王近日公务繁忙,无暇看她,待过几日再说。”
下人期期艾艾地说道:“王爷,太妃说她有要事相商,是关于二爷的。”
仲孙螭对这位庶弟的态度令很多人不解,说他器重仲孙蟠吧,却一朝将他下狱,说他厌恶于他吧,对于他的处置却迟迟未决。
或许,西域太妃那儿,能让他尽早下定决心。
于是他思忖片刻道:“既如此,那便走一遭。”
西域太妃的院落和其他院子都不大相同,同样大小的院落,种满了葡萄瓜果,装潢都按照西域的风格布置,可见仲孙明雄对她的偏宠,下人们簇拥着艳绝于世的美人坐在铺着波斯地毯的房间内,以往载歌载舞的院子显得冷寂异常。
仲孙螭一行人的到来打破了这片寂静。
他身着赤色锦袍,向西域太妃行了个礼。
西域太妃和声道:“王爷请坐。”
旁边伺候的是陪伴着西域太妃自小一起长大的侍女,上了上好的西域奶茶,仲孙螭端起浅啜一口笑道:“太妃这里的奶茶滋味醇厚,每每喝上一碗,令人回味无穷。”
西域太妃含笑道:“本宫记得,这是你打小就爱喝的,本宫近日常常梦到先王爷,也梦回到你们小的时候,那时候,本宫和王妃姐姐在院子里跳舞,你和二郎拿着弹弓射树上的小鸟,就如昨日一般。”
想到早早过世的母亲,仲孙螭也不免哀伤,便问道:“太妃近日身体可还康健?”
西域太妃道:“一大把年纪了,再怎么保养也是日薄西山,无非是带着一点点念想,想要看你们兄弟二人好好地生活,日后才好心满意足地去见先王爷和王妃姐姐。”
她仔细观察仲孙螭的表情,对方表情如常,只是拿着玉匙又舀了一勺奶茶放进嘴里,喝完后才道:“太妃是否已经知晓二郎的事?”
西域太妃眼里闪过一丝不自在,片刻后正色道:“确实是听说了一丁点儿,但王爷莫要听下人胡诌,无论如何,二郎心中是极其敬仰你这儿兄长的。”
仲孙螭嗤笑一声道:“是吗?”
西域太妃道:“此事本宫也是方才才知晓,这么多年真是看错了,颜家女表面上一派端庄贤淑,实际上却不安于室,勾引自家小叔,实在是”
她没有说下去,仲孙螭听到她这么说居然也并未动怒,这让西域太妃心中一喜,她赌对了,把脏水都泼到颜羽昕身上,他仲孙氏二人依然兄弟情深,和睦如初。
于是她继续说道:“这么多年,王爷的大业未竟,二郎也跟着寝食难安,做梦都在想着练兵打仗,眼下局势紧张,谁知道那颜氏是不是皇帝派过来的一名细作?”
仲孙螭脊背上顿时汗毛倒竖,他可把太多重要的机密告诉过颜羽昕了。
思及此,他便看向西域太妃道:“不知太妃有何良策?”
西域太妃深蓝色的冰眸一转,冷声道:“咱们所图大业,不能儿女情长,当年先王爷为着一个唐灵卉,迟迟未对长孙问孝动手,若非王爷英明果决,派了邝无心除去后患,此番我们不知要受多少损失,本宫深觉,王爷不光有先王爷的英明睿智,还更加坚毅果断,闽府几十万将士的身家性命,都压在王爷一人身上,切不可因一介妇人功亏一篑,重蹈覆辙。”
趴在房顶的长孙媞听她乍然提到自己母亲的名讳,又说及父母被害的内幕,不由得眉头紧蹙,心戚戚然。
濮阳琙握住她的手紧了紧以示安慰,二人对视一眼,继续探听。
仲孙螭深以为然,拱手对西域太妃行礼道:“太妃所言,字字珠玑,螭铭记于心,此去便将二郎放出来,助我早日完成大业。”
西域太妃也微微颔首道:“去吧,祝王爷得偿所愿。”
趴在屋顶上屏息探听的二人此时面面相觑,然后默契地施展轻功往王府的主院跑去。
颜羽昕叫侍女将死猫丢出去,侍女哭泣着对她道:“王妃,那些下人也太势利眼了,传话的人去了半天,不光王爷没有过来,连个来收拾房间的人都没有,奴婢自小怕猫,不然呜呜呜奴婢自己就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