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跟着兄长上过战场的连静宜也的确当得起这份殊荣,她一阵风似地刮到了濮阳琙面前,脆生生地唤了声:“连静宜见过世子爷,世子万安。”
濮阳琙矜贵自持地向她颔首,道:“连小娘子安好。”
连静宜道:“听闻世子爷远征闽府,剿灭谋反的逆贼,我兄长和我讲的时候,我都好生佩服,要是能和世子爷一道去剿匪就好了。”
旁边喝茶的张小娘子忍不住怼道:“人家世子爷是去办正事,你跟着成何体统?”
连静宜听罢不高兴了:“我和世子爷说话,你插什么嘴?”
张小娘子赶紧向濮阳琙行礼,然后轻笑一声道:“巧了,我也在和世子爷说话,你插什么嘴?”
此时默默在一旁观战的贵妃施雪卿的表妹楚灵儿道:“两位小娘子都别吵了,世子爷也不想听到你们为他吵架。”
说罢她对濮阳琙道:“世子爷,张小娘子和连小娘子都是关心世子,请不要怪罪她们。”
濮阳琙淡淡道:“无妨。”
连静宜冷漠地道:“我和世子爷说话,要你假惺惺地装什么好人?”
楚灵儿素来高傲,闻听此言便道:“鄙俚浅陋,真没教养。”
连静宜的声音立马高了八度:“你说谁,你再说一遍试试。”
楚灵儿被她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到了,樱唇一撅:“哦,姐姐。你瞧瞧你这副模样,这眉眼间的神情,这言语中的冷淡。你这般态度,莫不是觉得我楚灵儿好欺负?”
贵妃素来和皇后不睦,甚至因为诞下皇上的皇长子风头日盛,连静宜和兄长整日研究打仗,对朝堂局势也了如指掌,但她咽不下这口气,嗤笑道:“狐假虎威,一股子骚味冲翻了我的天灵盖。”
说罢还夸张地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豪饮而尽。
楚灵儿气得柳眉倒竖,碍于濮阳琙在场不好发作,眼角泛泪捏着巾帕走了。
皇后的庶妹褚嫣溪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眼角余光看到仲孙幼凝气得走出了大殿,便跟了上去,款款走到仲孙幼凝旁边给她福了一礼:“臣女褚嫣溪见过长公主,公主万安。”
仲孙幼凝拈着一朵牡丹,左手扯下一片花瓣,瞟了她一眼道:“免礼。”
褚嫣溪嫣然一笑:“这洛阳的牡丹国色天香,也只有公主才有资格采撷,世间最美好的万物,都应该是公主的囊中之物。”
仲孙幼凝听了这话,想到了什么,却神色忧伤,继续扯了一片花瓣下来抛到空中。
褚嫣溪继续道:“臣女方才看见那张小娘子和连小娘子争着和濮阳世子搭话,那濮阳世子都懒得搭理她们,就连楚小娘子也一副娇滴滴我见犹怜的模样,惹得世子爷好生心疼。”
果然,仲孙幼凝的脸色更加难看,扯花瓣的速度加快了,很快将一朵牡丹扯秃了。
褚嫣溪笑道:“不过臣女觉得,她们都是跳梁小丑,就算是在世子爷面前搔首弄姿,世子爷也不会多看她们一眼。”
仲孙幼凝却道:“他确实不会多看她们一眼,他眼里只有那一个人。”
濮阳琙请旨赐婚的消息已经在京都传得沸沸扬扬,尤其是褚嫣溪的父亲太傅褚恩培,由于皇后势微,一直有意和濮阳琙联姻,眼见联姻受阻,气得在家大骂濮阳琙不识好歹。
褚嫣溪早已知晓仲孙幼凝口中的“那一个人”指的是谁,却故作不明道:“世子爷心中自然只有公主一人,这我们都是知道的。”
仲孙幼凝心中更加酸涩,看了她一眼,幽幽道:“若真是就好了。”
褚嫣溪正色道:“公主倾城倾国,耀如春华,必是世子爷一时没想明白,等他想明白了,必会明白公主的好。”
仲孙幼凝想到濮阳琙的态度,心下不定,道:“要他改变心意谈何容易。”
褚嫣溪上前一步道:“请恕臣女直言,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将焦点放在世子爷身上,而是让那位离开京都。”
仲孙幼凝吃惊地看着她,眼中有一丝期待,放下了手中的牡丹道:“褚小娘子有话不妨直言。”
褚嫣溪道:“若是让那位离开京都,也不必要公主亲自出马,只需要”
她附耳在仲孙幼凝耳边,低语几句。
仲孙幼凝如霜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很好,褚小娘子智计无双,这件事,便由你亲自去办,若是办好了,本宫以后便当你是本宫的手帕交。”
褚嫣溪惊喜地道:“多谢公主,臣女这就安排。”
宴席结束,连静宜在宫外正要上马,后面传来两个侍女的对话。
一个粉色衣裳的侍女道:“听闻今日濮阳世子爷来了宴席,可惜我没看到。”
另一名蜜饯色衣裳的侍女道:“看了也没用,跟你说,世子爷心有所属了。”
粉色衣裳道:“是吗,是谁啊?”
蜜饯色衣裳道:“我听说是一名姓长孙的女子,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