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梵轩一边揉着被敲的地方,一边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着:“哎呀,娘您就别提那个母老虎了。自从娶进门来,我都已经挨了她好几个巴掌了,打得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我可不敢再到她房里去自讨苦吃了,万一又惹恼了她,指不定会怎么收拾我呢!”说罢,他还心有余悸地缩了缩脖子。
褚嫣溪微微抿嘴一笑,柔声劝说道:“二兄,您还是小心谨慎一些为好。毕竟嫂嫂可是连将军家的千金小姐,身份尊贵着呢,咱们可不能轻易得罪了人家。”
褚梵轩不耐烦地冲着妹妹挥了挥手,和各位夫人告辞,然后迈着摇摇晃晃的步子,像只醉醺醺的鸭子似的慢慢走出了正厅。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仲孙莹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自言自语道:“真没想到,这长孙媞竟然如此狐媚。看来,是本宫之前小瞧她了。”
听到这话,旁边的濮阳琬满脸鄙夷之色,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冷哼一声道:“哼!她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靠那张狐媚子脸,卖弄风骚,使出浑身解数来迷惑阿兄罢了。这种女人,我见多了,根本不足为奇。”
仲孙莹冷笑道:“她既然如此耐不住寂寞,那本宫就成全她。”说罢,细细打听了连定勋的后宅情况,连定勋今年二十有三,连老将军战死沙场之后一直镇守西域关,由于常年征战,无心儿女情长,是以婚事一直拖到现在还没着落,京都中也有不少家世匹配的女子,见到连定勋的第一眼怦然心动,再一打听他的家世便连连摇头,试问,谁家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随时可能战死沙场的人呢?
仲孙莹听着褚夫人和欧阳夫人絮絮叨叨说完,不动声色地抿了两口茶,心下有了算计。
长孙媞受到了仲孙莹的召见。
自从上回仲孙莹和她挑明要将她纳为濮阳琙的侧室之后,给了她三天时间考虑,由于长孙媞奔赴闽府,回京都后更是因着濮阳琙请旨赐婚,仲孙莹压根不想看到她,是以二人一直未曾见面。
大长公主府总管应鸿福一脸人畜无害:“请吧,长孙小娘子。”
长孙媞换了套干净的浅水蓝的袄裙,外搭檀色狐毛披风,醉蕊拿过一把霜色的竹骨绸伞,冒着雪粒子赶到瑶芳苑。
大长公主刚刚饮完一碗热热的益母草汤,以作润肤之效,房间里燃着银丝炭盆,她保养得宜的面颊上微微沁出了细细的汗,用丝帕擦去,现出脂粉下面细腻的肌肤,更加富贵逼人。
醉蕊接过长孙媞的披风,在外间等候,长孙媞走进内室,礼数周全地给她请安,大长公主由田嬷嬷扶着斜倚在榻上,睇她一眼,慢悠悠地道:“起来吧。”
田嬷嬷给长孙媞搬来一张楠木椅子,侍女们上了几款糕饼果子,赫然是长孙媞喜欢吃的。
大长公主缓缓道:“你到闽府回来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来看看本宫,说好的给本宫回话呢?”
长孙媞小心翼翼地抬眸,正好对上她锐利的眼神,心里一瑟缩,低声道:“阿媞未能及时给公主请安,请公主恕罪。”
大长公主冷哼一声道:“不来也罢了,本宫且问你,之前让你考虑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
长孙媞自然知晓大长公主让她考虑的事情是是否要答应给濮阳琙做侧室,室内静谧如针掉,大长公主很有耐心地盯着她桃粉色的面颊,鸦睫微微颤动,吃下一小块神仙富贵饼,饮下一盏茶,大长公主缓缓道:“怎么,道现在还没想好?”
长孙媞往前跪下道:“请公主恕罪,阿媞不能答应。”
大长公主勾唇笑了,似乎这答案在她意料之中,她放下茶盏,田嬷嬷接过来放在桌上,拿了巾帕给她擦手。
大长公主一边擦手一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长孙媞道:“既然你不愿意,那么也莫怪本宫没有给你入我府中的机会。不过,你作为懿郎的义女,本宫还是会为你的婚事准备一二。”
长孙媞惊愕地抬头,之前不是已经断绝了义父义女关系了,怎么又提起来了?
大长公主兀自说道:“之前是想着以后要结姻亲,眼下既然没有这个可能了,便继续做回懿郎的义女,本宫和懿郎每年给你的份例也不会短缺,明日你便搬回府里居住。”
长孙媞对大长公主的一番言论震惊不已,全然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田嬷嬷道:“长孙小娘子,你也别多想,公主她这都是为了你着想啊。”
一般下人万万不敢当着仲孙莹的面插嘴,但田嬷嬷的身份非同一般,作为陪嫁宫女,她比府里很多管事说话更有分量,此刻她一开口,长孙媞便觑到仲孙莹赞同地连连点头,心中顿时警觉不已。
踌躇片刻,长孙媞诚惶诚恐道:“多谢公主抬爱,阿媞素来粗野惯了,住在濯缨阁也挺好。”
大长公主见她不领情,脸色便冷了起来:“哼,你不住进来,无非是还肖想着琙郎,本宫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长孙媞想否认,却是沉默着没有吭声。
大长公主又道:“若你不住进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