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增很苦涩,他以为他游说百越土司首领,能给秦军致命一击,却想不到一切都是秦军设下的圈套。
如今逃走居然还是要靠秦军自己修建的河渠,一饮一啄都是天数吧。
“大秦公子寻麾下,忠信侯樊哙,恭候少主多时!”
在范增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前方的丛林里,一支严阵以待的大军如黑色潮水般横列在百越大军撤逃的路上。
“少主一手破釜沉舟,哙很是佩服,所以,也学了一下!”樊哙笑着指着身后灵渠边上空无一扁舟的江水说道。
项藉双目赤红,整个百越大军也是如此,他们回去的路真的没了,哪怕前方就是灵渠,可是没有舟楫,他们难道还能游回去?
就算他们能杀光眼前的大军,可是身后还有这无数的秦军在聚拢。
“可否留项氏一族少主项藉一命?”墨离目光微转,看着樗里寻问道。
樗里寻看着墨离,沉默了,作为百越大军主将,战败身死是必然的,秦国也不可能留他。
“墨家前往身毒,需要一个猛将!请公子留他一命,算墨家欠公子一个人情!”墨离继续说道。
从大战开始,墨离就站在旁边看着,公子寻的指挥太沉稳了,将战场的指挥艺术发挥到了极致,永远在以多打少,不断的限制着百越的进攻力度。
这种情况下,项藉居然还能从秦军防线中突围,虽然还是被公子寻逼进的埋伏中,但是这种能力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樗里寻沉默了,墨家的人情可不小,而项藉的命现在其实并不怎么值钱,虽然会影响军功的最后定格,若是换做任嚣,为了完美的军功可能不会答应,但是樗里寻不一样,身为大秦公子,其实并不需要太完美的军功。
“诸夏一体,希望墨家记住自己身上的血从何而来!”樗里寻说道。
“多谢公子!”墨离知道此事成了。
“大纛传令,降者不杀!”传令兵从中军传令给前方各营将士,包括樊哙也收到了号令。
“少主也听到了!”樊哙看着项藉说道。
项藉看着樊哙,百越或许听不懂秦军传令官喊得是什么,但是他知道。
“江东子弟,宁死不降!”项藉沉静地说道。
“你代表不了百越!”第一梁作为樊哙的副将却是摇头指向了项藉身后的数万百越大军。
项藉沉默的看向身后的目光中充满恐惧的百越士卒。
“亚父,传令百越,愿意跟我一战的上前,不愿意的放下武器退出战场!”项藉终究狠不下心带着万人赴死。
范增苦涩地看着项藉,若是大军冲锋,未尝不能跟眼前的秦军一战,可是赢了又能如何,身后还有这无数的秦军在赶来。
于是,范增也只能遵从命令,将秦军的话翻译给百越士卒。
樊哙也不急着下令进攻,等着百越大军的动作。
百越将士听着范增的翻译,互相对视着,犹豫着,但是最终又是心下一横,握紧了手中的兵器,没有退后半步。
“很好,藉感谢诸位!”项藉也想不到百越大军哪怕明知必死却无一人退后,反而是他们项氏一族居然有人想要放下武器。
“放下武器,降者不杀!”樗里寻终究是亲自前来,同样前来的还有着遮天蔽日的秦军。
项藉转身看向身后,他们败了,败得一败涂地。
“战局已定,放下武器吧!”樗里寻看着项藉说道。
“想不到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会是这种情况,藉其实一直挺向往公子战场征伐,或者说,公子一直是藉追寻的目标!”项藉看着樗里寻缓缓抽出了自己的长剑。
“樗里卫出列!”樗里寻看着抽剑的项藉,知道了他的选择,下令道。
秦军之中,一个个樗里卫从各营走出,汇聚到了樗里寻身后。
项藉也知道了樗里寻的意思,笑着看向樗里寻,抱剑行礼,然后下令道:“江东子弟出列!”
从江东带来的项氏一族子弟也纷纷脱离了大军,来到了项藉身后。
“能与公子一战,藉虽死无憾!”项藉笑着。
“上酒!”樗里寻下令。
子车乘点头,命人送来酒水,给樗里卫和项藉的江东子弟们都满上。
“都按照本公子说的做了?”樗里寻问道。
“嗯!”子车乘点头。
樗里寻点了点头,坐在战马上看着项藉,遥遥一敬,一口饮尽,摔碗以示。
项藉点头,也一碗饮尽,摔碗已对,看着樗里寻。
“公子!”墨离看着樗里寻,这是要死战啊,可不是答应他的放过项藉啊。
“无妨!”樗里寻笑道。
项藉喝完秦军送来酒水,突然感觉头晕目眩,樗里寻的身影也变得模糊恍惚!
“你,居然下毒!”项藉艰难地说完,一头摔下了战马。
江东子弟也都一样,感觉突然的眩晕,浑身无力摔下马去。
这么一幕让所有人都呆住了,说好的英雄惺惺相惜呢,你们居然不讲武德在酒水中下毒!
“放心,不是毒药,只是让他们睡上一觉!”樗里寻看向了想要指挥大军进攻的范增说道。
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