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士卒被拖了下去,沾着鲜血的圆木被再一次抬起,沉闷的撞击声重新响起来。
不出陈统领所料,弩/箭一开始密集,而后便逐渐稀疏,到最后甚至只用上了普通的制式弓箭,摄政王府内弓箭似乎也不多,在他们将那扇厚重的大门撞击出裂缝后,弓箭也停了,只有偶尔的几发冷箭还能射伤士卒。
就这样,在大量士卒受伤且不断替换之下,伴随着“咔嚓”的木头断裂声,门后的连楹从中断成两截,摄政王府的大门被向两边撞开,露出了门后的照壁,以及照壁之前挡住所有道路的鹿砦。
陈统领在刀盾的护卫下进入了摄政王府,前院空无一人,只有乱七八糟的鹿砦挡住了通路,这种诡异的景象让他心生警惕,他皱了皱眉,点了一排撞门之后已经显得有些精疲力竭的士卒:“你们去将那些鹿砦搬开!”
刚放下圆木疲惫不堪的士卒在夜色中的脸上露出些不忿的神色,只是上官的命令不能违抗,他们只能起身将那些沉重的鹿砦拖到一边,为陈统领他们腾出路来。
摄政王府的前院与其他官员的宅邸不同,绕过照壁后并非通路,而是各种高大又奇怪的设计,假山与树木随意地堆砌在一起,隔出七弯八拐的路来,陈统领担忧其中有诈,于是让大量人马聚集在前院,只点了五队人从五个入口进入。
一盏茶后,第五队里的斥候从第二队的入口走了出来:“统领,石林和树木好生古怪,我们根本就走不出去!”
“走不出去?”陈统领也是带过兵的人,斥候这么一说,他便想到了奇门遁甲,他面上的神色更不好看了,他没想到摄政王府里的人一开始攻势那么猛烈,最后竟会利用府内的奇门遁甲逃走!
他对这些东西也略有了解,眼看着摄政王府的人就要在他眼前溜走,他咬了咬牙,下令道:“虎啸军精锐随我去追!剩余的人登高处眺望,在后面推出一条路来!”
这些由死物组成的障碍想要通过,最麻烦也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一力降十会。
陈统领带着人一头扎进树木石堆隔出的路中,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行动的时候,某个树冠深处,忽然轻微地摇曳了一下,似乎有道影子掠过去了。
祝凌在没有经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从前院回到了困阵里,约定好的地点,她看到了芷兰蹲在角落鬼鬼祟祟向外张望的身形,她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芷兰先是一惊,随后惊喜道:“丹阙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
她压低了声音:“前院情况怎么样?”
“他们准备暴力拆阵。”祝凌说,“正在预料之中,开始下一步吧。”
“好!”芷兰点了点头,她环顾了一圈,非常确定自己确实不知道暗七蹲在哪儿后,直接道,“暗七,下一步啦!”
祝凌余光处看到有灌木丛晃了三晃,随后一个穿着衣服的稻草人便被“扑通”一声扔了出来,祝凌猫着腰过去捡起那个做工介于精致和粗糙之间的稻草人背在身上,低声向暗七快速说了一下前院兵马的分布以及他们的大致前进路线。
———第二步的计划就是由他们这几个功夫好的带着草人在困阵还没拆除前仗着对阵法的了解,来一波“草人引路”。
祝凌在走前低声叮嘱芷兰:“你的功夫是我们三人里最差的,遇到事情不要逞能,我教给你的东西还记得吗?”
“嗯嗯,我记得的!”芷兰抓起早已放在她手边的稻草人,眼里闪动着兴奋的光泽,“利则进,不利则退,不......不什么来着?”
祝凌:“......”
“利则进,不利则退,不羞遁走。”祝凌说,“反正你就记着,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反正横竖都是他们遭殃,保全自己最重要!”
因为芷兰年纪小,危险的事霍元乐基本不带她,芷兰还是头一次直面这种危险,而且这次危险有祝凌在后面给她兜底,她的兴奋多过害怕:“那我走啦!”
她带着和她身形差不多的稻草人灵活地溜了出去,没过多久,祝凌就听到隐约的嘈杂声,那丛灌木动了动,露出了一个头顶上戳着稻草屑的脑袋,暗七依旧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目光却死死地盯着她,他小声问:“你刚刚是不是在骗我?”
祝凌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暗七问的是她骗他绑芷兰的事,还是她忽悠他交出摄政王府令牌的事,又或许是她骗他在这里扎稻草人的事?
主要是短短的时间内,她实在是忽悠了暗七这个老实孩子许多次,所以......
“我怎么会骗你呢?”祝凌正色道,“我这不是为了保全摄政王府里的人,正在和你一起努力吗?”
陈统领这一路走得很不顺利,摄政王府的前院很大,树木和石头交错着,低处有一人高,高处则有两到三人高,石壁和树木上挂着的、所能看见的灯全部被砸碎或者毁坏了,他们作为先行军,无法看到背后的旗语,陈统领只能凭借他曾经的积累,试图带着人从这个困境里绕出去,火把的能见度在这样的环境里也照不了太亮,所以在光亮的边缘,光明与黑暗模糊的地方,他眼尖的看到几个人影在晃动。
陈统领眯了眯眼睛,他假装没看见,手却下意识地摸上了腰间的弓箭,暗处的人影胆子越来越大,探出山石外的身体部分也越来越多,陈统领带着队慢慢向前走着,忽然张弓扣弦,对着那边就是宛如雷霆的一箭,几个晃动的人影中明显有一人中箭了,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另外几个人影也被吓得不敢冒头。
“你们几个过去看看。”陈统领点了身边的两个亲信,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