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听凌仕贤如此说,心下稍定,再次举杯恭维。
两人推杯换盏,谈的相当愉快。
临走时,还约了日子下次再聚。
凌仕贤告别李荣后,悠哉的坐在轿子里把玩着那块山水牌子,嘴里还哼着北地的民间小调。
突然,轿子猛地停住,凌仕贤身子前倾,差点摔出轿子。
怒气上头,他正要开口训斥轿夫,却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喧闹。
竟是马周当街拦轿。
凌仕贤身边的下人立刻大声呵斥,“大胆刁民,竟敢拦住凌大人的轿子还不速速让开!”
马周不理,躬身对轿中的人拱手行礼道,“学生马周,求见凌大人。”
凌仕贤重新坐回座位,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马周迟迟等不来他的回应,便大声喊道,“凌大人,您既不愿见学生,那学生就在此处说了,学生怀疑此次科考,有考官徇私舞弊,学生请求查看试卷,还学生公道!”
凌仕贤眉头一皱,掀开轿帘走出来,冷眼看着半鞠躬的马周。
“大胆马周,竟敢在此胡言乱语,扰乱本官归途,科考之事公正严明,岂容你随意污蔑?”
马周不避不让,毅然挺起胸膛。
“凌大人,若此次科考真无猫腻,为何不敢让学生查看试卷?而且北地学子只有四人上榜!我自问学识远胜李容,那李容平时所做文章我也看过,不过平平,却能当状元之资,这其中定有蹊跷!”
凌仕贤眉头紧皱,长袖一甩,喝道,“你这无知小儿,科考试卷岂能随意查看?速速让开,否则休怪本官不客气!”
马周站在原地,咬牙切齿道,“大人若不让我查看,我定要将此事闹大,让天下人都知晓!”
“反了你!”
凌仕贤气得面色胀红,手指着马周,恨不得将面前这个巨傲无礼的家伙碎尸万段。
“来人,给本官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话音刚落,几个随从便一拥而上,将马周按倒在地。
随即便是一阵恶狠狠的拳打脚踢。
马周被打的浑身是伤,却依旧紧咬牙关,大声喊道,“我不服,科考不公,不公!”
“哼!”
凌仕贤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马周,满眼不屑。
“科考乃是秉承朝廷法度公正选举,所有流程合法合规,岂容你在这里随意编排污蔑,若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子随意质疑科考公正性,那岂不是乱了套?”
周围的路人逐渐围拢过来,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只听有人小声议论:“唉!这又是一个读书读傻了的,其实也不稀奇,每年都有几个名落孙山却不甘心的人。”
没有人同情马周。
“这事儿怕是不简单呐!”
凌仕贤见人越聚越多,不想闹大,便给身侧的下人使了个眼色。
下人立马会意,对着人群强硬喊道,“散开!都散开!”
凌仕贤双手抱胸,鄙夷的踹了马周一脚。
“莫要再胡搅蛮缠,本官知道你都做了什么,但本官可以告诉你,凭你那些荒唐之举改变不了什么,相反,你会给所有人都带来麻烦。”
说完,他转身掀开轿帘,坐了上去。
“这次的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哪怕拼上我这条命,我也要讨个公道,没有人敢管,我就去敲登闻鼓,让陛下为我做主!”
旁边人过来拉住马周,苦口婆心的劝道,“小公子,我也听明白了,但我还得说一句,那登闻鼓岂是随便能敲的?你以为敲了就能解决问题,这其中的风险你想过没有?且不说你能不能见到陛下,就算见到了,如果没有确凿的罪证,那可是欺君之罪,是要掉脑袋的!依给我看,这事儿就算了吧。”
马周断然挣脱了他的搀扶,倔强的抬起下巴,声音掷地有声。
“我被如此不公对待,难道就应该忍气吞声?绝不可能!我一定要去敲登闻鼓,哪怕是死,我也要给自己讨个说法!”
…
马周一瘸一拐的回到了别院中,同窗们见他如此,纷纷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得知马周被打的原因,同窗们瞬间怒了,一个个同仇敌忾,说不管怎样,一定会支持他。
敲登闻鼓,他们跟他一起去!
于是,他们将之前整理的证据装入了包袱,紧紧的抱在怀中,眼神坚定的出了门。
外面的风呼呼的吹着,刮着他们的衣衫猎猎作响。
众人来到登闻鼓前,望着那面象征着希望与公正的大鼓,他们面色凝重,深吸了口气。
守鼓的士兵见状,喝道,“来者何人?竟敢擅闯此地!”
马周高举收集来的证据,大声的说道:“我乃马周,乃今科榜眼,我手中握有主考官徇私舞弊的证据,我们要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