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元斌和金术是战无不胜的大将也就算了,可偏偏这两人不争气。
一个被北疆解元帅压着打,一次翻身仗都没打过。
另一个更蠢,好不容易谋划来的东川,竟然又被抢了回去。
一打仗,那银子就跟不要钱的流水一样的花。
这银子从哪来?
还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朝廷没钱了,那就搜刮大臣、搜刮百姓的。
这打来打去,没打下一座城不说,还白白损耗了这么多的人力物力。
众人心里自然不甘,可上座的那位还没发话,他们也只能先静观其变。
魏帝沉着脸,冷冷地盯着朝堂群臣,他没说话,可众人心里却一阵心惊胆战。
更加谨慎地摒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请陛下降罪于末将!”
金术忽然出列,跪倒在地,头磕地砰砰响。
“末将领军不利,错失东川,还白白让我朝损失了那么多钱财做赎礼,实在无颜面见陛下和北魏朝臣百姓。”
金术自知有错,回北魏时,已经想了千百种赎罪之法。
魏帝看他还算识趣,面色稍缓,抬手让他起来,“胜败乃兵家常事,朕赶派你领兵作战东川,就不怕你会输,作为一个将军,没有谁会是一辈子的常胜将军,朕不会怪你们,起来吧!”
魏帝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掌控北魏三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比起朝政,他更善于揣摩人心。
几句话就让金术羞愧不已,但心中却斗志未歇,更加拼了命的想要证明自己。
“陛下,臣有一事相求,还请陛下答应。”
魏帝眼皮微抬,沉声道,“你直说便是。”
“微臣想在交接西凤城时,在城中设下埋伏,以此为据点,偷袭东川,必能将这座丢失之城再次拿下!”
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朝臣们此刻一个个都炸开了锅,他们既惊讶又不安。
这金术真是魔怔了不成?
东川已经丢了,他想再拿回来,哪有那么简单?
要是再拿不回来,又被大乾俘虏了去,那他们是不是又得给他凑赎金啊?
这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陛下,此举有违道义,同时也会让我北魏的声誉受损,遭到他国的谴责和耻笑。”
一名文臣赶紧站出来,苦口婆心的劝说,魏帝绝不能听信金术的话。
不少同僚跟着附和道,“是啊,金将军若是偷袭失败,必然会激怒大乾,迎来他们更加残酷的报复和打击。”
“想必诸位也知晓,近一年来,大乾皇帝一改享乐,开始励精图治,此次军演就是最好的证明,而且朝中还有解元帅、霍青、薛武和孙承安等忠臣良将,我们此次怕是很难获得一个好结果。”
朝中大臣争执不休,迅速分为了两派。
“陛下,微臣倒认为金将军此计可行,我们这次赌的就是出其不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扎尔汗看了眼拓跋盛,见他点头,便知晓了他的意思,跟着出来劝说。
“此次若能偷袭成功,我们便能一举扭转局势,不仅不用割让西凤城,还能重振我军士气,日后我北魏要再想出征,便以西凤城做粮仓,东川作为战略地,无论怎么算,我们都是划算的。”
魏帝挑了挑眉头,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元斌,温和地问道,“元大将军,你经验丰富,不妨也说说你的想法。”
被抓去了大乾月余,回来后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从前的他意气风发,斗志昂扬,举手投足间尽显豪迈粗犷。
可现在,他拘着手,垂着头,整个人都阴郁了许多。
“回禀陛下,末将以为金将军说的是,眼下北疆无法突破,但东川还是有机会的。”
魏帝垂眸思索了下,转而又询问国师想法。
国师是个人精,他或许本事不精,但却无比了解魏帝。
见魏帝犹豫不决,他便看出陛下其实是动了心思的。
不过是需要有个人说出来。
出尔反尔这种事,于皇帝而言,多少有些丢脸。
既如此,坏人就只能由他们来做了。
“陛下,自古历史都由胜者来书写,声东击西、围魏救赵之事不胜枚举,西凤城不过是我们的一个战略部署调整,我们想打便打,何须顾虑以后的事儿?”
魏帝勾唇一笑,还是这老家伙最懂自己。
他皱起眉头,故作不悦,“所以,你们都主张借割让西凤城,偷袭东川?”
“陛下圣明!”
一大半的朝臣的躬身表态,魏帝便顺势同意了。
“既如此,那就依你们所言,金爱卿,此次出兵之事,就交由你做主,望你能汲取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