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天光中,山野透出惨淡的颜色,碎石嶙峋、荆棘歪斜,仿佛世界被抽去了血色。林宇、苏婉儿、赵云翔三人仍在跋涉,每走一步都像在磨砺筋骨,干裂的唇与呛人的风让呼吸如刀割肺腑。林宇走在前方,额头汗水渐干成盐渍,衣袖破碎露出血痕。苏婉儿握着几片干裂苔末,尝试最后一次调匀灵气,却只换来胸口刺痛。赵云翔抿紧唇,将风灵标贴胸内,生怕再耗灵力徒增虚弱。
他们必须找到传讯站,让风灵派知晓实况,以破敌方谣言。但前路未见人烟,只有群山冷眼相待。苏婉儿脚下踩中一截朽木,发出脆裂声,她身子一软险些栽倒,林宇急伸手扶住。赵云翔低声:“还能撑吗?”苏婉儿点头,强笑:“不死就行。”林宇望向前方,一抹微弱烟气在遥远峰顶飘动,像有人生火,但难辨善恶。继续前行是赌注,却别无他法。
夜缈、焰风、白笙三人的境况更糟。几日来饥渴相逼、伤毒难解,他们已接近崩溃边缘。此刻盘踞于一片断崖下的狭小石窝中,岩壁遮挡部分风雨,却无食无水。焰风脸上青紫斑点更深,痛得唇破血出;白笙腿肿如鼓,几乎无法站立;夜缈面无表情,实则眼神中透出浓重倦怠。她检查匕首刃口,有些钝了,无灵力再淬锋。此地无兽可杀、无草可食,只能彼此相视无声。
忽然,崖顶传来落石声。三人警醒,夜缈侧耳倾听。若有敌人?他们连基本防御都无。夜缈将手指贴匕身,以指节敲击发出轻弱回声,试图以此判断上方构造。焰风低声喘着说:“这样下去必死。”白笙咽下心中泪意,苦笑:“总不能坐以待毙。”夜缈沉吟:“等夜色深浓,我尝试徒手攀上崖寻找出路。”尽管险绝,但别无他途。
林宇队走过一道狭谷,荆棘刺破苏婉儿手背,她仅闷哼一声,不再喊痛。赵云翔为她包扎时,苏婉儿声音发哑:“若我们迟一步,敌方谣言定已笼罩各派。那……我们努力岂不成空?”林宇眼神坚决:“不成空。我答应过要让他们知真相,无论代价。若我们倒下,敌计得逞。”苏婉儿闻言,心中微暖,却无泪可流,只有微微侧脸,将苦涩埋于心底。
天色渐暗,夜缈望向血色暮光残存的天边,试探攀爬崖壁。她手指磨破岩面,却不敢出声。焰风咬牙硬撑,白笙轻抚伤腿,默念家族传训。夜缈攀升数丈,险些滑坠,她勉强找到一处可抓握的岩缝,抬眼,看见崖顶部崖沿上有一道奇异纹路,像某种古代标记。或许上面有机缘?她暂不奢望奇迹,只盼找到清水或一线生路。
林宇那侧发现一抹淡淡灯影在远方闪动,像营火但极微弱。赵云翔提议潜近查看,林宇慎重思量后决定尝试。苏婉儿强撑身子随行。三人匍匐于乱石下,听到上风处微弱人声,有人嘶哑哀鸣与愤懑对骂,语中夹杂林宇之名:对方诬指林宇引他们入死地,导致长老受骗。林宇拳头紧握,无力喊冤,只能再蹑足逼近。若能解救这些误导者,或藉此机会说明真相?
夜缈成功攀上一半崖身,气息急促。骤然一小块岩石松动砸下,险些打中下方的焰风与白笙。焰风惊出冷汗,白笙低声:“小心!”夜缈强压恐惧,以指甲抠紧岩纹,将匕首当作钉子凿入软岩层再往上挪动。指尖出血,力度微颤,双臂酸痛如裂,她深吸一口气:若不上去,全队死路一条,再苦也要忍。
林宇队缓步接近光源,只见几名形容憔悴的中小门派弟子围着微火残渣,面露绝望。其中一名重伤者低喊:“若非林宇乱传讯息……我们早避开险地!”另一人咒骂:“回去必与韩洛合作!至少韩洛给出明晰条件,不像林宇空口无凭!”苏婉儿心跳如鼓,这些人已深中计谋。如林宇此刻现身,恐遭攻击。赵云翔手握风灵标,示意不宜盲现。
林宇眼神沉痛,却咬牙决定走出,让苏婉儿、赵云翔在暗中掩护。他微微弓身,从暗影中现身,以低哑声音:“你们误会林宇!我就是林宇,我从未传假讯息!” 此言一出,那群修士惊怒,拔出残破武器指向他,怒目而视。林宇抬手无武器,只露出晶核与符文碎片:“这是我在遗迹中冒死所得,可证我寻真解逆灵之法从未假。”
群修士困惑,但饥饿和愤怒仍让他们戒备。有人吼:“少废话,若真有诚意,把宝物留下一半!你害死我们同伴,还想清白?”林宇面对颠倒黑白,胸中恨急,却不想添无谓血腥。他要传真相,先须保命。他咬牙权衡:要不要付出手中某部分资料或灵材以换时间解释?苏婉儿与赵云翔在暗处紧张观望。
夜缈在崖顶边缘终于一掌搭上崖沿,气喘如牛,泪与血混在指尖,无声淌落。她咬牙拉起身躯,翻身仰躺崖上,呼吸痛苦。睁眼看天际灰暗星点,咸涩苦笑:活了下来,但还要救下方两人。稍休一息后她爬起,环顾崖顶地形。出人意料地,一汪浅浅水坑在一块凹岩间闪着微光——雨水积存未干透。她狂喜心颤,急以匕首挖开石缝,将几滴清水小心盛入破布中带下。若此水可延两人性命,便多一线生机。
林宇对眼前中小门派修士说明敌方诡计,强调韩洛假讯挑拨离间,指天发誓自己绝无害他们之心,并将遗迹碎片让他们鉴定。苏婉儿暗中敛气